战。你们从没把他们当做袍泽,他们又怎么可能在战场上为你们挡刀?!你们若是眼里只有自己和自己身边这些人。你们就永远都是这点儿人,将来只会越打越少,最后,彻底消失得无声无息!”
说罢,他霍然转身,正视着万脩,接着猛一抱拳,再次躬身赔礼,“邓某驭下无方,还请万将军恕罪!”
“请万将军恕罪!”邓禹身后,近千部下有样学样,一同躬身,齐刷刷向万脩行礼。
这一下,不光万脩以及他的部下,连同刘秀邳彤等人也都有些发怔。就在此时时,一个鼻青脸肿的家伙,红着两眼从邓禹身后走出,向万脩躬身下拜,“万将军,是卑职不守军规,连累我家将军受辱。卑职,卑职还故意策动坐骑踩断了贵部七哥一条腿。卑职,卑职知道错了,卑职这便赔他一条命!”
话音未落,仓啷一声,长剑出鞘,他反手一甩,狠狠划向自己脖颈!
“使不得!”万脩大惊,倏然踢出一脚,正好勾出那人臂弯,往外用力一提,左臂再上前轻轻一拍他手背,那人就像触电一般,撒开五指,长剑未等落到地上,已经被万脩抄在手中,刷的一声,又塞回了他的剑鞘。
这几下兔起鹘落,换做平时,肯定能赢得一个满堂彩。而今天,所有人却被邓禹部卒的行为震惊,根本没注意到万脩的好身手。见自杀之人脖子上已血流如注,刘秀急忙吩咐,“仲华,让你的兄弟不要再做傻事!”
“是,大司马!”邓禹微微一躬身,这才看着那人,大声说道,“赵耳,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现在,下去包扎伤口。该怎么处置你,是明法参军的职责,你切莫再要自误!”
“是,将军。” 校尉赵耳含泪答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老七,老七在哪里?给我死出来!”万脩也不知该跟邓禹说什么才好,只得扭过头,冲着自己麾下的嫡系暴喝。
“二当家,小的在这里。” 有人高声答应,紧跟着,队伍分开,有两名嫡系,抬着一个担架,将断了腿的老七抬了出来。
万脩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左手一把将此人揪起,右手抡圆了,兜头就是一记耳光,“二当家,谁是你们的二当家?放着好好的前途不要,非得去做山贼才开心不是?!万某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大当家就是大司马,万某现在是万将军。你们,你们早就不是山贼,你们,你们和你们的子孙,今后都要抬起头来做个正经人。你们,你们怎么就不长半点记性?!”
那断了腿的老七,被打得嘴巴冒血,却不敢求饶。双手捂着脸,放声嚎啕。
“给我听清楚,不愿意当官军,还想继续当山贼的,现在就可以滚蛋。老子不当你们的二当家,老子要做大司马帐下的将军!老子这辈子注定要功成名就,封妻荫子!滚蛋的人爱去跟谁就跟谁,今后,咱们彼此一刀两断!” 万脩却依旧觉得不解气,扯开嗓子,大声重申。
“是,将军!”众闹事的喽啰打了个哆嗦,惨白着脸,齐声回应。
“君游,仲华,你们各自把麾下弟兄领回去。今日之事,着令明法参军从宽发落。对任何人都不必过于苛责!”刘秀在旁边看得真切,笑了笑,大声做出最后决定。
“遵命!” 万脩和邓禹两个人互相看了看,果断躬身行礼。
“去吧,其他事,咱们找时间再商议!” 刘秀赞许地向二人点点头,转过身,也迈步走向中军帐。才走了几步,老药王邳彤却快速从背后追了上来,哑着嗓子,低声道贺:“恭喜主公,经此一事,重建昆阳城下那支精锐之师,易如反掌!”
“嗯?” 刘秀楞了楞,迅速回头,“邳郡守,你怎么也来跟着凑热闹?刘某是大司马,你是郡守,彼此之间互不统属!”
“主公,邳某愿投入门下,效犬马之劳!” 邳彤毫不犹豫躬下身,郑重行礼。
有霸王之勇,有汉景之仁,麾下将士还忠心耿耿,懂得相忍为国。这样的主公,大业何愁不成?他邳彤不趁着此时附之骥尾,又要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