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眼中,不过是一件美丽的作品。
“亲王殿下,不知您对这顿晚餐是否满意?”
一直跪倒在晚餐厅门口,身形枯槁,白发苍苍的老人问道,满脸皱纹的脸上带着谄媚的笑。
老人是当今楼兰帝国的执政者,那罗。
那罗,平日里位高权重,心狠手辣。可在徐福面前,却像个卑微奴仆。
那罗今年已经九十八岁了,曾几何时,年轻时候的他也是一个天才,三十岁晋升到璀璨钻石段位,在楼兰这种小国,钻石强者已经可以身居高位,雄霸一方了。
然而,却在钻石段位困了整整六十多年,行将就木的他悲哀的发现,以自己的资质,只怕终生无法踏入至尊星耀之境,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越位高权重,享受过力量和权力带来的好处的人越不想死,要想延长生命,获得更强大的力量,成为一个血族是最好的选择。
血魔徐福肆虐西域,对普通民众来说是灾难,对他来说却是福音。
如果不是这样,凭他的实力,又怎么可能和处于大陆顶端的荣耀王者对话,又怎么可能趁乱推倒楼兰皇室,成为楼兰国的执政者?又怎么可能有机会,成为血族?
在力量和永生面前,尊严是最微不足道的。
弱肉强食的世界,没有力量,却想要有尊严的活着,活的长久,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那罗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也甘愿放弃自己的尊严,甚至不惜出卖人类,为徐福挑选最可口新鲜的口粮,能无动于衷的看着残酷的血宴。
为的就是能得到徐福的认可,赐予源血,成为一个高贵的血族,让腐朽的身体焕发新的生命力。
他相信,只要把徐福侍奉好了,一定能如愿以偿,毕竟察言观色,审时度势,溜须拍马是他最擅长的事。
“唔,不错。”
徐福的答案让那罗松了一口气,旋即,他像想起了什么,欲言又止,却又不敢开口。
“嗯?”
徐福一个瞥过来的眼神顿时让那罗心脏猛然一抽,全身的血液翻涌,当下再不敢迟疑,跪拜在地诚惶诚恐地说道:“从海市蜃楼城内那边传来的消息,大唐剑仙试剑天下已经来到了西域,他已经成功晋升为荣耀王者,他才……二十四岁。”
“什么?!荣耀王者?!二十四岁的——荣耀王者?”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把血族之王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击得粉碎,差点把刚吃进去的美味鲜血吐了出来。
自己经历了多久岁月,多少磨难,多少屈辱,甚至不惜牺牲灵魂跟恶魔做交易,永生永世在血的梦魇中沉沦,才成为荣耀王者,得以屹立在大陆巅峰顶端。
如今,居然出现了一个如此年轻的荣耀王者,而且他身上的光环是那么灿烂夺目,帅气的容颜,桀骜不驯的性格又是最能激发她征服欲的类型,喜欢让所有男人在脚下俯首称臣的她,一定会去找他的。
想到这些,浓烈的妒忌与杀机在徐福脸上一闪而过。
那罗初次听到这个消息,也是郁闷的要吐血,被打击的体无完肤,他终其一生,行将就木之际也不过是钻石i,再也无法向至尊星耀踏入半步。
于是甘为奴仆,放弃尊严就是为了成为血族,以另一种方式冲击至尊星耀。
修行,是一旦开始了就不能停下的瘾。是一种潜藏于生命本能的瘾。
即使撇开权利,金钱,声望这些外在的因为不说,更广阔的生存空间更漫长的寿命是每一个生命的本能追求,更高的境界意味着更长的生命,如果说至尊星耀段位的寿命就以百年起步来算,那么最强王者的寿命则是以千年起步来算,荣耀王者的寿命更是漫长到凡人无法窥探!
如今,却出现了一个二十四岁的荣耀王者,这绝对是对整个修行界最大的冲击!
如果修行是这么容易的话,那王者又怎会如此荣耀?
承受多大的荣耀,就要承受多大的妒恨,这是剑仙无法逃避的宿命。
善于察言观色的那罗精准的捕捉到徐福内心的妒忌与杀机,内心不由得平衡了些。
“西域是我争霸天下最要的一颗棋子,只要我在这,血毒的传染必然会将西域化为血族的领地,我不允许有任何人破坏。”徐福怀疑道:“他现在还在西域吗?在的话,我去会会看,看看是否真如传说中那般惊才绝艳,或者只是大唐喧哗出来的小丑?”
“亲王殿下,据可靠消息……”那罗顿了顿,“他还在西域,他……正在前往,杀您的路上。”
“杀我?”徐福愣了愣,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杀和败是两个不同的概念,纵使李白真如传说中那般惊才绝艳,想要杀他也难如登天。
荣耀王者之间的也是有巨大差别的,刚晋升为荣耀王者就妄言要杀掉在荣耀王者精修多年的自己,这算什么?
初生牛犊不怕虎?
还真是如传说中一样狂妄桀骜,年轻。
徐福在心底冷哂。
王者大陆中,有能力杀他的荣耀王者不超过十个,这十个之中,绝不包括刚晋升为荣耀王者的李白。
这点自信,徐福还是有的。
大陆上有能力杀他的不超过十个,会不惜代价杀他的不超过三个,但这个世界上,徐福真正恐惧的,只有一个。
无关实力,无关身份,无关地位,是刻进骨血深处的恐惧。
哪怕徐福实力比她强十倍,地位比她高十倍,也还是会恐惧。
没有谁比徐福更了解她的可怕。
那个人不会杀他,更不会不惜代价杀他,但徐福宁愿死也不愿落在她的手上。
死是一件很可怕的事,然而还有比死更可怕的事,那就是生不如死。
落在她手中,只有生不如死的等死,没有尽头,没有结局。
她会让所有得罪她的人明白:
有一个可怕的结局比没有结局的可怕要幸福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