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愿。
看着满脸怜惜痛惜的父母,看着满脸关心的师父,再看看内疚的义父秦川,还有盯着他的周青云,朱达突然觉得身上似有重担,沉甸甸的全是责任。
一个十二岁的少年不该想的这么负责,不该有这么重的责任感,可他并不是。
“我我我想留下来,学学本事”
朱达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屋子里很安静,他说这几句话都断断续续,十分吃力,朱达说完之后,屋中每个人都瞪大了眼,每个人都是不可置信。
师父向岳先是诧异,接着露出了“本该如此”的表情,义父秦川先是大惊,然后欣喜,随后感动,最后神情肃然,而父母,朱达已经注意不到,他说出这些话后只觉得千斤重担从身上从心里卸了下来,好像明确了什么,疲乏和放松包裹了全身。朱达又是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朱达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他知道肯定不止四五个时辰,这次醒来后朱达明显感觉到身体状态的好转,这让他多少轻松了些,看来那个姜姓郎中说得没差,自己欠缺的就是休息。
醒后第一眼看到的还是父母,双亲脸上有惊喜的表情,但更多的是复杂难言,看到朱达醒来后,大家立刻把郎中喊了进来,尽管姜郎中满脸焦躁,可医道造诣很不差,诊脉观色之后又是给朱达全身做了推拿,“总这么躺着气血不通,以后每日里要做这么三次,不然会落下别的病症”
做完推拿之后就是喝药,母亲把药端过来喂他喝,母亲边喂边感激的念叨,朱达也知道这药花费不少。
不得不说姜郎中的治疗和药方都很有效,喝完药之后,朱达浑身上下都热烘烘的,尽管还是虚弱,却不是一动不能动了,而且神智没那么快昏沉疲乏,还保持着清醒。
“袁伯来了!”周青云从外面冲进来,兴冲冲的说道,他后面跟着秦琴,小女孩脸冻得红扑扑的。
看到他们两个身上的雪花,朱达才知道外面下雪了,他才注意到窗外很暗,屋中点灯,又有窗纸隔着,外面怎样也很难知道。
“弟妹你先避一避,小达的身子见好,也不用时时盯着,老汉在这就行。”在屋角的向伯闷声说道,朱达也没注意到师父的存在。
朱王氏拿着湿毛巾给朱达擦了擦脸,这才不舍的离开,听着屋门响动,袁伯大步走了进来,人一进屋,那边向伯就站了起来,说起来两个人的年纪差不太多,可在这面目“狰狞”的袁标面前,同样不怎么面善的向伯就拘谨很多,两个人对视一眼,先拱手见礼的是向伯。袁标则表现的大大咧咧。
“你教的不差,这两个孩子都是好底子,好胆色!”袁标完全是居高临下的指点。
脾气暴烈的向伯对袁标的态度没什么反弹,只是点头苦笑着说道:“是他们自己的本事和造化,老汉我没多少功劳的。”
袁标转头看着病床上的朱达,嘿嘿笑了两声,又是说道:“周青云这四五天练的不勤,老弟你带他出去跑几圈,免得身子都僵住了。”
听到这话的周青云立刻苦了脸,向伯点点头,招呼着周青云一起出去,顺着还哄着秦琴离开,袁标则是走了过来。
“本来当日就该过来,可外人都说老夫身上煞气太重,会冲撞身子虚弱的,这都是屁话,可不听不行”
“袁伯你不用和晚辈解释,袁伯能过来,晚辈已经很过意不去了。”
以袁标的性格,居然为自己没有及时过来解释几句,朱达当然不会让长辈难堪,连忙把话接了过去。
“按说你这样心思多的玲珑鬼,是没办法练武杀人的,你这样的心思太重,手上沾血一多就疑神疑鬼,最后没等外人动手,自己不是疯了就是找个了断,真正无事的是周青云那种,杀了就杀了,根本不去想。”袁标坐在床边,自顾自的感慨了一通。
说完后没等朱达开口,袁标又是问道:“你不杀人,那人就要杀你,就要杀你身边的亲人,这等杀孽,就算有神佛看着也不会怪罪,你能想通这个吗?”
到这时候,朱达倒是明白老人为何上门絮叨了,这和当年暴力机关击毙歹徒后要做心理诊治建设一个道理,袁标是担心自己少年杀人留下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