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贾蓉重视,傅试又听贾蓉说道:
“说起来,蔷哥儿今年已经十六岁,早该说亲了的。”
“只是,三年前家父去世,蔷哥儿也是在他面前长大的,自然不便说亲。”
“如今事情已经过了,蔷哥儿的婚事我也拜托母亲。只是我家平时和勋贵人家交往较多,和那些官宦人家却没多少往来。”
“傅内兄在京城居住多年,若是知道什么官宦人家女子,也可留意一二。”
一口应下此事,傅试道:“大爷可对家世有着什么要求,我也好去打探。”
贾蓉道:“勋贵那边不用你来打探,官宦这边,家世在五品或以上的,只要年龄恰当,性子和顺,都可先记下来!”
“毕竟,蔷哥儿虽然说是族弟,却是和我一块儿长大的,和亲弟弟也没分别。”
“如果结亲的门第太低,我也面上无光!”
说着,又把自己准备给贾蔷分的产业,向傅试大略说了,让他在和人说亲之时,能够更有底气。
傅试满口应了,虽然面上如常,心中却不禁有些发苦,彻底明白了自己在权贵眼中的分量:
“枉我自以为妹妹才貌俱全,便能嫁入豪门贵族。”
“没想到一个国公府的族人,都要五品官的女儿才肯娶进门。”
“五品官,一个知州也才有这品阶。我一个贡生出身的人,什么时候才能达到呢?”
“即使有了这品级,国公府结亲之时,真能看上傅家吗?”
想到这里,傅试心中仅存的一点不甘,彻底消散开来。知道他的妹子若非被贾蓉纳为妾室,只怕再等几年,也嫁不到国公府里。
此时,再想起自己先前大言不惭地想逼秦业退亲,不由起了一身冷汗:
“秦业是工部营缮司的郎中,如今官居正五品。”
“我一个贡生出身的人,即使谋到实缺后一切顺利,至少也要一二十年才能升到五品。”
“这样的人,我怎么就想随意拿捏呢?”
细想之下,傅试陡然发觉,自己以前是在荣国府听多了府中下人对普通官员的不屑,以致被荣国府的权势迷了眼睛。
此时仔细想来,他自己除了贾政门生这个名头之外,别说去找一个五品郎中麻烦,就是京中的普通小吏,也能把他整治得死去活来。
“再想深点,政老爷不过荣国府的二房,就给儿子娶了国子祭酒的女儿。”
“蓉大爷作为宁国府的袭爵人,即使早年定下婚事,秦家的女子又岂会是普通呢?”
“看来,这桩婚事,比我想象的水还要深!”
想到先前贾蓉派人警告自己的事,傅试已经知道,宁国府和秦家的这门亲事,远不是表面这么简单。
否则,为何荣国府那边一个二房的嫡子都能娶上从四品的国子监祭酒之女、宁国府这边的袭爵人却要去和五品郎中的女儿结亲呢?
“这件事的背后,只怕有着大秘密!”
知道这点,傅试却并不敢打探,只是把这事儿埋在心里。打算有机会再告诫妹妹,让她熄了其它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