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李淳说着:“本来我有些极好的茶叶,准备让你也尝尝,不过昨天西川节度使韦太尉的心腹找上门来,说是代表韦太尉来结交我,我这么小个儿官儿,自然惶恐的不行,赶紧都拿出来让他捎给韦太尉了。”
“韦太尉……南康郡王?”李淳正在那里摆弄冰糖,一听这话,顿时抬起了头来,诧异道:“南康郡王要结交你?”
“淳王爷,你这话有点儿扎心了。”韦仁实说道:“兴许南康郡王看我是陛下眼中红人,料定我日后能飞黄腾达呢!”
李淳呵呵一笑,继续摆弄起冰糖来:“若是旁人说这话,我兴许就信了。”
“你这话啥意思,我不能飞黄腾达还是咋地?!”韦仁实顿时收回来了李淳的面前的冰糖,道:“本公子出将入相的人物,莫说是南康郡王了,眼里鸡儿好些的,都得赶紧趁现在来结交本公子,不然日后就晚了!”
李淳哈哈大笑起来,又道:“不过我倒是真听说南康郡王手下那个心腹最近在长安城里到处结交人。只怕也不定就是南康郡王的本意。”
韦仁实眉头一挑,道:“你怎的知道?”
李淳笑道:“猜的。南康郡王军功卓著,深的皇耶信重,又颇为自傲,岂会让自己的心腹到处替自己结交人?这不似南康郡王的做派。仁实哥儿,你的茶叶指不定打水漂喽。可惜了那么些好茶叶!”
韦仁实亦笑道:“万一那些茶叶真到了南康郡王手里呢?指不定南康郡王还就真结交我了,那我岂不是赚大了!”
却见李淳神色一肃,说道:“仁实哥儿,我跟你也遮掩着说话。我是顶看不惯这些节度使们。似南康郡王这般,虽然倨傲,可终究对朝廷还算是忠心,便不多说了。可南康郡王毕竟已然老迈,他手底下的人会否与他一般,也还两说。这刘辟前些时日还托人走上了我阿耶跟前那几个侍读的门路,我猜其人是假借南康郡王的名头,来给自己结交人脉。则其心昭然若揭。”
“知道就好。”韦仁实点了点头,道:“眼下只能冷眼旁观,不过我可以试着预言一下,若是南康郡王过世,此僚必反。”
“哦?仁实哥儿怎么知道?”李淳吃了一惊,连忙问道。
“只是觉得此人心术不正,他假借南康郡王的名义到处结交,所图之何?不过就是图南康郡王过世之后,他好躲南康郡王的节度使一职。”韦仁实说道:“我朝这么做的人也不少,而朝廷一直对藩镇多姑息。这个刘辟到时候必然会要求朝廷让他承继西川节度使之职。”
“那仁实哥儿为何还要理会他?”李淳道:“他左右不过一个幕僚,仁实哥儿纵是不给他好脸色,又如何。”
“我哪里是给他好脸色,我是给南康郡王好脸色啊。”韦仁实说道:“他毕竟是借着南康郡王的名义,倘若我无礼于他,他大可以回去之后在南康郡王面前说我对南康郡王无礼,南康郡王想必不会来求个真假,只会记恨与我。我又何须给自己找麻烦呢。”
李淳点了点头:“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