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一年的时间里,刘援朝差不多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警通厂里。跟韩振江打听曲森情况的时候少了很多。
他看到曲森这个名字后忽然想起来,去年一次通话时,韩振江好像说过一句,曲森那小子参加总装组织的无人机设计征集比赛得了个第一。
当时他还特意问了一下,当得知曲森获奖的无人机,是那种四个螺旋桨的小遥控飞机时,他还说了一句:“不务正业。”
现在再次看到曲森这个名字时,刘援朝忽然意识到了一种可能,想都没想就拨通了韩振江办公室的电话。
一番确定后,刘援朝才知道,曲森那小子现在居然被“715工作组”给借走了,而且居然在警用无人机设计小组担任组长。
打韩振江那要到曲森的手机号码后,刘援朝号码拨出去了一半,忽然坐那呵呵的笑了起来。想了一阵后,放弃了直接找曲森,改为联系“715工作组”。
电话里刘援朝表示,为了更好的完成试生产任务。希望那位在核心刊物上发表过重要论文的,无人机设计组组长,能亲自来一趟厂里做技术指导。
警用小型无人机作为第一个通过部里审核的设计品,工作组也是十分重视的。
刘援朝的要求提出后,根本没用讨论,程万奇那面就点头应下了……
曲森连问带猜的还原了事情经过后,不由得摇头苦笑。琢磨着自己的这位团长,怎么当上厂长后,人还变得“调皮”了起来。
要是第一时间联系自己,把事情说清楚了,现在是不是样机都做出来了,这不是瞎耽误工夫嘛。
不过这话他也只敢在心里想一想,嘴上是打死也不敢说出来的。
就在曲森闷头完善民用小型无人机设计的时候,刘援朝那面可以说是收获巨大。
他联系了一下“715工作组”没绕任何弯子,直接说厂里还想开发小型无人机的民用型号。打电话是想问问,无人机设计小组初期采购的那些,现在已经没什么用的淘汰配件卖不。
如果卖的话,警通厂全买下了。
毕竟都是一个系统的单位,而且现在两家还处于合作关系,程万奇比之前的一零九所还大方,直接表示:“买什么买,一共也没多少钱的东西,送你们得了。”
于是转过天,无人机设计组里存的那些升级换代后,淘汰了的零碎配件,就被打成一个大包裹,直接走火车托运奔向了警通长。
包裹是蒋国安开着皮卡去火车站拉回来的,早已迫不及待的刘援朝早就按曲森的要求,准备好了操作台、电容、电阻之类的小零碎。
打开邮包确认了一下送来的都有什么东西后,曲森正要拿起烙铁干活儿,何国良就冒了出来。
他早就把曲森画的设计图给研究透了,看见一桌子的电子元件和已经加热完成的电烙铁,完全按耐不住心头的冲动,亲自动起手来。
何国良早年是技术工人出身,七十年代自己做收音机,八十年代自己拼装电视机。对这种纯手工活儿,简直是熟的不能再熟了。
完全不像曲森干活的时候需要聚精会神,丝毫不敢分心。人家手里拿着烙铁,按照设计图操作的同时,还能分出心思聊天。
随着蘸过松香的烙铁尖上升起丝丝的白烟,何国良讲述着当年刚进场当工人时。一排工人坐成一排,完全靠手工制作对讲机时,发生过的种种趣事。
曲森和一帮年轻技术员们,耳朵里听着老一辈人的故事,眼睛里看着设计图一点点的变为实物。二十来分钟之后,一块主控板便完工了。
另外两个厂里的老技工,在这一会儿的时间里,已经用细竹篾编出了无人机的骨架。
完全不用年轻人们动手,几个穿着土气的老男人便凑在一起,在骨架上安置好了主控板,装上了动机、桨叶和电池。
曲森把写入了简易驱动的控制芯片插入卡槽后,用笔记本上的操控程序完成了信道同步,轻轻拉动最早期版本的控制手柄,那架由竹篾为主体的“无人机”便缓缓的升空。
“这么简单个玩应儿啊,用啥生产线,把厂里的老工人召集一下。大家坐到一起,唠着嗑一天做出二三百个跟玩儿似得。”一个老技工看着飞在半空中的小玩应儿嘿嘿笑着说了一句。
“一天?咱们厂那个数控生产线,都不用开足马力,半个小时就不止三百个。”何国良白了说话的那个老工人一眼。
老工人也不气,笑呵呵的说:“那感情好,我们这帮老家伙不用干活就等着分钱啦。”
“分什么钱,银行贷款不还啦!”何国良没好气的说。
“对对对!先还贷款,欠着人家银行的钱,不是个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