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城内有一群人专门做一种没有本钱的买卖,专门就从墓地淘换来一些看着很新的衣服。显然这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衣裳。
边子白相信他身上的衣服应该不是,可架不住心里头别扭啊!
以至于他都想要换刚来时穿的那身行头,要不是那身行头上面的补丁实在多了一点,恐怕他早就换回去了。
“行了,等过些天食肆的生意做出来了,给你裁布料,做新衣裳。”路缦红着脸将做女红的藤条簸箕从边子白手中夺走,放在了柜子里。这一会儿的功夫,而耳朵根都是火烧一般的烫。
就路缦反常的举动,在边子白的眼底里,早就有所觉察,似乎他刚才捏在手里的布料似成相识。有点像是自己偷偷摸摸做出来的裤衩子。
依照颜色来看,路姬刚才在做的恐怕不是自己的……
答案呼之欲出,应该是路缦自己的贴身衣物。女人的贴身衣物被一个男人动过了,得亏不是在礼教僵硬的明清,要不然他就要负责到底了。
一个是心知肚明,一个是后知后觉。
尴尬之间却无话可说的寂静,让人很不自在。
好在这种尴尬很快被一个来访者打破了:“这位是边……学士,边大人吧!”
学士是一个子虚乌有的官职,至于大人的称呼,是敬语。这里的大人可以指耶耶老爹,家里的长辈,族里的长辈,德高望重的老者等等,用在官场并不多见。
只是对方不过是一个管家的身份,还是小官僚的管家,面对官员的那一刻,天生就矮上好几辈。
“嗯……”边子白有种很羞耻的感觉,他在一个错误的时代,获得了一个错误的官职,这种身份在任何时代都只有一个称呼——佞臣。一旦贴上了奸佞的标签,他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开启属于他的奸臣道路。十五岁的年纪,就当奸臣,这恐怕在历史上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吧!
安安七岁在绿林,
周瑜九岁去带兵。
甘罗十二为丞相,
解缙十四入朝门。
……
可为什么轮到自己就成了——子白十五魅君上。
他要是个美女,数人嫉妒也就算了。可问题是他是个男的,还是有打算在历史长卷上书学属于自己的传奇。让他哭笑不得的是,他的仕途之路,刚打开就点歪了。
还在呆滞之中的边子白在路缦的几次提醒之下,才缓过劲来,眼神有点木讷地看着到访的老者。看模样已经是稳重的年纪,穿着很朴实,却很干净,给人一种挺舒服的印象。尤其是对方的姿态很低,身高不矮,也没有故意献媚的举动,却给人一种浑身上下没有骨头的错觉。
“你是?”
“老奴是禁卫军门下旅帅仲叔牙下仆人,梁。”老者微微缩了缩脑袋,坐在他面前的,看着呆呆傻傻的家伙,年纪还小的过分,可总给他一种很危险的暗示。对了,就像是碰到了半大的狼崽子一样,稍不留神,就会扑上来咬上一口。
老头是仲叔家的家奴,要么是跟着家主的姓,要么干脆就没有姓氏。这在大家族中很常见,有功劳的,有苦劳的,被主家看重的才有资格获得主人的姓氏。相当于是一种最高的奖励。就像是明朝时代的郑成功,他被赐姓朱之后,就成了国姓爷,是一种最高的荣耀。
在战国也是如此,不过战国的仆人想要获得主人家的姓氏就更难一些。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地位很低贱的私生子。私生子的血泪史就不用多说了,从仆人做起,几乎不可能有翻身的机会。
边子白点了点头,老者的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来干什么?仲叔家是卫国的老牌大夫阶层的一员,属于地方势力,不过已经没落了,族内的人才断层,已经很久没有出过三司之类的高官了。
“所谓何来?”
“家主为恭贺边学士出仕而欢喜,特命小人准备礼物若干,前来贺喜。”
边子白开始举棋不定起来,还没有正式当官,就有人来贿赂他,这礼物到底是收还是不收?他也犯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