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的物资。”
那巡捕边解释,边用手指了指画卷上星罗棋布的黑点。
每一个点,便是一座仓库,数量之巨,上百有余。
“没过多久,北港被废弃,所有船舶船坞也迁至东港,这些大仓便就此没了作用。”
那巡捕说着,叹了口气,似是为这上百座新建的大仓感到惋惜。
“当初为什么会下令废弃北港?”
洛风不由感到费解。
上百座大仓的花费绝非小数,十年前,距离那一战过去才刚刚两年,周唐元气尚未完全恢复。
在这样的当口,耗费巨大的人力和物力去修建北港,随后又将之废弃,无论如何都说不通。
“这下官就不知道了,旨意是陛下亲自下的,只怕除了当时在北港任职的官员外,具体情形无人知晓。”
这巡捕说的是实话,当时旨意下的突然,上万人于一夜间撤离了北港,却几乎无人知道原因。
“当时在北港任职的官员里官最大的是谁,如今可还在朝堂之上?”
洛风心中已有了计较,打算去找当时负责北港的官员问个明白。
可那巡捕听了,却是迟疑着没有回话。
“怎么了?”
洛风顿觉奇怪,就算是当年的官员已然作古,也用不着这般吧?
“是…是内卫的督主,来俊臣,来大人。”
巡捕架不住洛风再问,终于吞吞吐吐地报出了名字。
一时间,连带着周围几个巡捕,竟是无一人开口。
沉默了许久,坐倒在地的李成才突然开始抽搐了起来。
他的喉咙里不停挤出一声声嘶鸣,表明此时此刻他正在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怎么回事?”
离他最近的那名捕快立即走上前去查看。
“呃…”
他还未来得及伸出手,原本委顿在地的李成才突然暴起,直接在他的喉咙留下了五个血洞。
血液顷刻间喷涌而出,他一口咬住那巡捕的脖子,全然不顾洛风等人。
这一下变故来得太过突然,哪怕以洛风的反应和身手都不及救援。
待他用手中长剑将李成才重新钉在地上,那名巡捕早已经死透了。
他气管和脖子处的动脉被咬破,根本没有医治的可能。
洛风一脸懊恼,顿时自责不已。
这巡捕当着他面被害,他难辞其咎。
强忍住把李成才剁成肉泥的冲动,他紧紧盯住对方的双眼,厉声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嗷!”
李成才仰着头,用愤怒地眼神看着他,全无惧色。
但他除了嚎叫外,并未回话。
“我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洛风转了转手腕,剑身登时在李成才的伤口中搅动,撕扯。
但他仍是只发出了“嗷嗷”的狼嚎,除此之外,一句话没说。
旁观的谢瑶环见状,心中有些不忍,出言道:“他貌似…已失了言语的能力?”
洛风一愣,这才注意到李成才似乎当真说不出话来了。
他的眼中已经没有一丝清明了。
“他已经完全丧失理智了,没有办法…”
洛风这话是说给他自己听的,为了让心里能够好受些。
魂力迸发,通过佩剑传递,瞬间将李成才的半个身子给震裂成了碎片。
血肉在高温之下焚成了灰烬,因此场面倒并不是特别血腥。
一切均发生在数息间,等到众人反应过来,李成才已只剩下了半截。
“把这半具尸首抬回去,让仵作查验,看看有什么发现。”
洛风的脸阴沉的可怕。
除了巡捕突遭袭击身亡之外,李成才最后那完全丧失理智的行为也令他担忧。
其余几名巡捕脸色均不太好,共事的同僚当面被杀,他们心中难免戚戚。
听见洛风的命令,他们应了声,随后取过两个大革囊。
在小心翼翼地将死去巡捕的尸身收敛好之后,他们又将李成才剩下的半具尸体装入了另外一个革囊,搬上了车。
说是车,其实就是辆板车。
两匹马儿后边拉着块平板,是六扇门查案时用以搬动尸身和大件事物的专用车驾。
见得几人绝尘而去,洛风看了谢瑶环一眼。
“我本来不想带着你去冒险的,真是抱歉。”
他语带歉意。
谢瑶环摇了摇头,认真道:“哪有什么可道歉的,查案本就是六扇门巡捕的本分,洛大哥你切莫多想。”
“李成才刚刚的状况明显不是个案,我极度怀疑之前那几栋房子里也曾发生过相似的事情。”
洛风沉吟道,用力挥了几下佩剑,想将剑身上的鲜血甩掉。
但那血液却黏稠的很,仍顽固地粘在上边。
“连血液都变了,作为源头的北港…恐怕比我想的还要危险。”
洛风盯着手中的剑出了会儿神,心里愈发担忧起赵拓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