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里!”
  “我的意思是……”著名作曲家嘛,杨景行已经勇于瞎扯:“应该有一种放松的心态来弹。”
  李迎珍非常思虑:“……有些事情就是一念之间,一个演奏家拿到这首曲子,他的理解方向可能也是在一念之间。贺教授要求保密,我暂时还没给他们看。”
  “是有一点新意……”杨景行也正经:“可我觉得没必要这么严重,至少我自己应该有一种放松的心态。”
  李迎珍稍微点头:“这个我们也说到了……但是放松不等于松懈,杨校长给你打电话没?”
  杨景行摇头,校长多忙的。
  “我认为他的考虑有道理。”李迎珍转述:“如果我们自己没有充分的准备,成果就很可能流到别人家里去。当然,这个想法可能有一点狭隘……”
  杨景行嘿嘿:“您别这么说。”
  “大家商量吧,集思广益。”李迎珍开始搞民主了:“你打电话问问贺教授,提前点吧。”
  杨景行这才说起:“他叫我过来请您的。”
  李迎珍身体还好着呢,一拍椅子护手就冲了起来:“走哇!”
  出了办公室,李迎珍也放松下来慢点走,很骄傲地说起赵一一看《哇哇》乐谱都能说出“独具匠心”的评语来了,才四岁半呀,还学什么跳舞呢!
  师生俩在去北楼的路上遇到管乐老师,人家明明是开玩笑说“李教授又给杨主任开小课了”,杨景行连连点头:“刚挨完骂。”
  路楷平是叫着“李教授,李教授”追上来的,手里也拿着同样的文件夹,喘气缅怀:“丁老如果还在世,要多活几年……”
  李迎珍简直有点惊悚:“路主任这话说得!”
  好像是不太对哦,但堂堂主任总不能道歉吧,路楷平就鼓励年轻人:“在天有灵也非常高兴。”
  北楼四零二,贺宏垂和龚晓玲站着等在门外的,统一的红色文件夹呀。杨景行赶快两步跳上去已经掏出钥匙:“这么隆重?”
  龚晓玲一拉拦住要开门的手,笑盈盈:“让我看看,让我看看是个什么人儿。”
  自己好歹也是个主任,杨景行的面子挂不住:“您别……”
  “景行……”龚晓玲轻叹一口气,有点失落的样子:“如果我说我一直就对你有这个期望,你信不信?”
  杨景行得考虑一下。
  “可是我不敢讲出来。”龚晓玲似乎后悔地倾诉:“不是怕给你压力,而是我自己都想象不到,我设想了各种形式和方法甚至情感,都行不通……前天贺教授把谱子递给我,他什么都不说,我当时就有一种预感,我的心跳都加速了。”
  贺宏垂虽然点头但呵呵得好像有点尴尬,路楷平大概注意到了李迎珍脸上的皮笑肉不笑就大声哈哈。
  比脸皮嘛,杨景行怕过谁:“您都还没听我弹就心跳加速,钢琴系没面子了。”
  “龚教授和我谈了两天!”李迎珍教训语气:“你那点门道还看不透?”
  龚晓玲倒是笑得宽容:“可是我就不敢跟你谈,好几次想跟你打的电话……我怕世界上没有杨景行这个人,怕是做了一场梦,没有这首曲子。”
  杨景行还是插钥匙开门:“您眼见为实耳听为实。”
  进了教室,杨景行还来劲了:“恩师们请坐。”自己一屁股就到凳子上去了。
  “哎哎……”路楷平慌张想压住键盘盖:“等人来,都还没来。”
  还有人呀,杨景行就起身帮恩师们拿摆一下椅子。龚晓玲不坐,转圈看教室,思路古怪:“今天是哇哇首演吗?”
  杨景行笑:“算是吧,就何沛媛听过。”
  龚晓玲甜蜜微笑,简直凝视:“谁还说幸福的人儿没有伟大的艺术灵感!”
  都不坐,李迎珍把文件夹放在琴上:“丁家人……”还是不提这个吧。
  贺宏垂空着的哪只手弹奏椅背,皱眉想起:“录音录像?忘记了。”
  路主任好谦虚:“我去拿。”
  “拿什么。”李迎珍不客气:“放松点,举重若轻。
  怎么放松就是沉默,几个人这么奇怪的站位。杨景行也算是招待客人吧:“我去买几瓶水,没水喝。”
  路主任就以为是:“饮水机都没装他们干什么!我打电话!”
  出神站了一会的龚晓玲又轻轻迈步:“我现在又怕你弹不出你种美,读谱的那种享受……”
  贺宏垂点头证明:“龚教授读到第四页就掉眼泪了。”
  杨景行呵:“龚教授应该教音乐审美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