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回头对秦干戚淡然一笑:“秦将军,现在就你我二人了,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秦干戚低着头,声音压的很低:“大将军也知道,末将并不是出身当年的肃王军,之前与肃王府也没有什么渊源,王爷执政这几年以来,末将更是常年在外带兵,没有进过临安城。”
“所以,有一件事,末将想像大将军请教。”
如果按当年老肃王一系来划分,林青跟王霜都是当年肃王军的老人,唯独秦干戚不是,所以这个大个子这些年总觉得自己矮人一头,与肃王府的关系始终不亲不近。
王霜皱了皱眉头,轻声道:“你说。”
秦干戚脸色憋的涨红,最后咬牙说道:“这本是该杀头的话,但是末将信得过大将军,末将一直有一事不解,以王爷的文治武功,早可以在临安登极九五,为什么整整七年了,王爷他还是甘心居于人下?”
“这个问题也不是末将一个人想问,但凡是忠于肃王府的兄弟们,人人都想知道此时,王毕竟爷他一日没有正位,咱们这心里始终都有些不踏实,大将军是王爷的师兄,又是肃王府旧人,请大将军给末将这个愚鲁之人解惑!”
说到这里,秦干戚心里有些发虚,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王霜一眼。
此时王霜也淡淡的瞥了秦干戚一眼,微微摇了摇头。
“这个问题,不止是秦将军疑惑,我们这些在临安城任职的,心里也都困惑不已,不过秦将军也跟了王爷好多年,应当知晓王爷他的本事,再加上肃王府已经有了两个公子,不愁后嗣无人,秦将军放宽心就是了。”
赵显一直拒不登基,一直是肃王府集团所有官员的一个心病,他们这些年虽然个个功勋彪炳,升官发财,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仍旧那个助纣为虐的“反贼”,秦干戚所说的这个“不踏实”,就是怕哪天小皇帝万一翻了身,如今这些肃王府一系的官员,统统都难逃那一刀。
因此,就连平时里颇为老实的秦干戚,也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话是这么说,末将等人也相信王爷的本事,可是这只差半步,甚至是只差名分的事情,王爷他为何就不愿意做?”
秦干戚脸色有些发红,低声道:“王爷就不能考虑我们这些……”
他话说到一半,王霜淡淡的摇了摇头。
秦干戚立刻闭口不言。
“秦将军,今日这话本将就当没有听到,你也万万不要说出去,王爷这几年的所作所为,你不是没有看到,现在王爷的布局已经到了收尾的阶段,不管你们现在心里有什么小心思,如果在这个当口,坏了王爷的大事……”
说到这里,王霜目露寒光,冷声道:“到时候莫说王爷,本将第一个斩你!”
秦干戚连忙跪在地上,恭声道:“大将军,末将方才一时失言,请大将军恕罪!”
王霜叹了口气,把秦干戚从地上扶了起来。
“好了,去检查一下渡河的船只,燕都那边应该坚持不了多久了。”
秦干戚恭敬点头:“末将这就去。”
等秦干戚离开之后,王霜登高南望,看向了临安城。
“师弟,现在每个人都想你做皇帝。”
“若此战灭了北齐,做不做皇帝,便由不得你了。”
“你说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