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一长,真气就有些不稳。
吕胜衣眼出露出狠厉之色,这一战,许胜不许败,不仅关系到自己的名声,而且还关系到两个月后父亲的大计,就算自己不能胜出,也要不能让玉家得到春猎大比的头名。
一声厉喝,吕胜衣竟然不再压制煞气,真气外放,身上纯正的道家功夫转眼间竟散发出滚滚暴虐之气,双眼通红,气势瞬间涨了一倍有余,已超越了一般的武道宗师。
“魔气摧元。”玉夫人呼地一声坐了起来,对吕腾空怒喝道:“到底谁才是邪派中人,竟便这种卑劣的手段!”
魔气摧元比逆运真气更要霸道,是用本命真元激发潜力,强行提升功力,大损神魂和肉身,很容易坠入魔道,迷失本性。
“哼。”吕腾空老脸一红,没有说话,心底也暗自担忧。
比武台上,吕胜衣身形展动,大喝道:
“天道绝杀,毁天灭地。”
体内的煞气融入到真气之中,席卷整个比武台,顿时将三分归元剑打落,剑身变的漆黑,犹如一块凡铁,正是那日冷秋魂的手法,只是招式更为威猛,看来吕家与阴煞宗早有勾结。
苏毅已被逼到绝境,煞气冲击之下,脑子已开始有些迷糊,也顾不得吕家的报复了,赫然祭出千绝杀,血影千绝杀也是在尸山血海中炼化的,属于血煞魔器,自然不惧怕阴煞之气,红光一闪,便没入虚空之中。
吕胜衣眼见苏毅不支,高声长笑,蓦然间红光闪动,眼前数百道红影扑面而来。
“大胆,谁敢伤我门下。”猛喝声中,一只大手当空抓来,竟将整个比武台覆盖。
这声大喝犹如雷霆天音,振的苏毅耳鼓发麻,但神智却清醒了一些,这一抓之势,比吕腾空不知强了多少倍,好在对方只是想救下吕胜衣,七成攻势都放在千绝杀之上,余下的三成威力虽也不小,但却给了苏毅一条生路,虚空封锁,不能高飞,踏云靴几下连闪,已逃到了比武台下。
轰的一声,比武台被震塌大半,苏毅被余波扫中,打出五丈开外,喷出一口鲜血,万千血针在这一击之下被打的粉碎,但仍有十余枚穿透了吕胜衣的身躯,有一枚甚至刺穿了他的丹田。
丹田气海被破,武者的一身修为就付之东流,吕胜衣惨叫一声,急怒攻心,立时昏死过去。
苏毅勉强站起身来,吕胜衣的身边出现一个中年道人,双掌按在吕胜衣的后心,正在为他推宫过穴,不多时丝丝煞气就从吕胜衣周身冒了出来。但煞气易除,破损的丹田就难以恢复了,就算寻得灵丹妙药,恐怕修为也再难寸进。
那中年道人站起身来,脸色阴沉,盯着落在一旁的千绝杀,显然也是认识,冷笑一声:“血影千绝杀,好法器。”
吕腾空也飞掠过来,扶起儿子,一脸悲痛之色:“阎道长,没法补救了吗?”
苏毅心中一寒。
阎铁心,神洲四大散修之一,神魂境高手,也是吕胜衣的师父。
若没有这等人物在场,吕胜衣怎敢施展出魔气摧元这等霸道魔功。
其余的三位家主也上前见礼,玉海铨心思复杂,吕胜衣修为被废,吕家的后辈之中便少了一个出色之人,但却引出了他的师父,以他神魂境的修为已可以横扫全场。
阎铁心不理旁人,指着苏毅向玉海铨问道:“他真是你玉家子弟?”
玉海铨感受到对方的杀气,还没来的急答话,旁边的玉夫人急道:“是,他就是我玉家子弟,出手不知轻重,我夫妇二人定会赔上厚礼,给前辈一个交代。”
阎铁心杀气更盛,淡淡地说道:“交代?哼,把人交给我,胜衣重伤的事情就算揭过去。”
玉海铨默然不语,而玉夫人正要答话,却被丈夫拉住,看着他眼中的惧色,心中又气又恨,但也不好再说什么。
苏毅见玉海铨夫妇都不答话,看来是要放弃自己,不由得哈哈长笑:
“阎道长乃前辈高人,比武争斗,死伤难免,难道道长要亲自动手为徒弟报仇吗?”苏毅心下一横,大不了催动全身精血,拼得损耗一半寿元,激发天地印逃逸便是。
“好小子,有胆色,伤我门下弟子,还敢这么对我说话,不怕我杀了你吗。”阎铁心冷冷的盯着苏毅,庞大的威压甚至连苏毅身边的岩石都压的粉碎。
“公平比斗,生死由命,善水者溺于水,既然选择武道一途,又如何能有畏惧之心。”苏毅朗言道,骨骼被压的吱吱作响,但神情丝毫不惧。
“好胆色。”阎铁心也不由得暗暗赞了一句,他为人本就十分偏激,门下弟子以吕胜衣最为出色,见他丹田被废,一生武道便止步于此,盛怒之下已放出了全部威压。
岂料苏毅在经历过杀戮圣王霍天青的神魂考验之后,意志磨练的更加坚定,对神魂境强者的威压已有有所了解,只要心中不存有畏惧,有进无退,遇强则强,便不会屈服,阎铁心的修为远未达到杀戮圣王的境界,他散发出来的威压也不是完全不能抵挡。
见苏毅在自己神魂威压之下毫无惧色,还能坚持良久,心中怒气渐消,不由得起了爱材之念。他本就是一个散修,机缘巧合之下踏入神魂境界,已打算着开宗立派,所以便有意交好吕家,并收下了吕胜衣这个弟子,此时见苏毅年纪轻轻,修为就如此高深,便有了收徒的念头,但转念一想,如此修为,怎么会没有明师在旁,竟然到玉家做了卿客。
想到此处,便将威压收了起来。喝道:
“说的好,不过我的弟子也不能白白被你所伤,也罢,我只出一掌,你若接得下,今日我便不与你为难,否则就别有什么怨言。”
“既是如此,晚辈便接阎前辈一掌。”苏毅此时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但口中咬定前辈的字眼,散修大都没什么规矩,就算自己侥幸接了下来,恐怕此事也难了。
但对方毕竟说了以一掌为限,撑过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