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说前无古人的天才，但想到刚刚看到不过双十年华的田言，以及眼前明显年岁并不大的少司命，心中颇为苦涩，急忙改了口。
同时，林灵素心情颇为复杂。
想他已经一百多岁的年龄，再加上早年的奇遇，以及大宋皇室的资助，才得以进阶大宗师之境。可是眼前的几人最大不过双十年华，竟也已迈入了普通江湖人可望而不可即的境界。
“区区先天五气朝元的境界罢了，对真正的修行而言甚至谈不上登门入室。如此微末的成就，实在是不值一提，当不得前辈的称赞。”张尚摇了摇头，不在意地说道。
先不说仙神的境界何等让人向往，纵然是神通之上的境界也已足以让人艳羡不已。
对林灵素这种江湖上的名宿而言，先天五气朝元的大宗师之境，已经是凡人能够达到的极限，也是江湖上人人向往的境界。只是对张尚来说，这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开始，甚至不值得去在意的路程。
当然，这话对张尚而言很正常，也并没有特殊的意思。可听在其他几人耳中，只感觉心中异常的难受，相当的不是滋味。
什么叫不值一提，什么叫微末成就！
纵观宋、金、西夏数以千万计的江湖中人，能够达到大宗师境界的武者绝对不超过二十之数。而其中有名有姓，并且为江湖中人广为流传的大宗师，更是屈指可数的存在，否则也不会有江湖九大宗师的排名。
而这足以栽入史册的巨大成就被人如此的轻视，如何不让几人心情复杂。
如果是其他人说出这般话，他们早已经开口训斥不知好歹。可是当这话从一位十几岁的大宗师口中说出，几人除了感觉心中难受，并且心灵很受伤，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经过短暂的沉默之后，几人忽而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先天五气朝元的大宗师境界，对真正的修行甚至谈不上登门入室！
这句话，充满了深意啊！
连江湖上人人向往的大宗师境界都算不上登门入室，岂不是说修行之道并未从此处断绝，后面还有更加高深的境界？
而比之大宗师还高的境界，自然是仙神之境！
几人默默对视一眼，眼中闪烁着惊喜之色，隐隐感觉自己等人触摸到了不属于凡人的领域，心中充满了激动与兴奋。
他们对视一眼，此次却并非林灵素开口，而是当代张天师张继先，疑惑问道：“张公子此言，让吾等甚是不解。江湖人人皆知，大宗师乃是当今武林的至强者，也是武道的尽头。可是听公子的话，后面似是还有前路？”
他说着，紧盯着张尚的面容，神色虽然未曾有太大的变化。但置于双膝处的双手紧握成拳，指骨因为紧攥而发白，显露出不平静的心情。
其他几人也是纷纷侧首，目不转睛地向着张尚看去，宛若认真听课的小学生。若是让外人看到，定然不会相信这些平常人难得一见的道教宗师，竟也会有如此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