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角隐秘处打着补丁,须发斑白的老人从李府走出。
他瞥了眼旁边唯有用神骏才能形容的骏马,忍不住在心中赞叹一声,当真是难得一见的好马。而后他小心地打量张尚一番,再看向其身后高贵优雅的田言,以及神神秘秘的少司命,心中不免有些惊疑不定。
此人衣着华丽非常,气质高贵而又洒脱,甚至连身后的两位婢女都气质非凡,马车也是奢华无比。只是有些奇怪,不知此人到底是谁,为何以前没有见过?
老人身为李府的管家,虽不能说识得整个开封的达官贵人,但也能认得个七七八八,而这也是一位合格管家的基本素养。他打量张尚一番,虽识不得具体来历,但是看其架势,也不敢稍加怠慢,恭敬拜道:“不知这位公子?”
“数年未见,刘伯却是已经识不得百忍,真是让人伤感啊。”张尚见到故人,心情也是颇为愉悦。他满脸笑容,打趣道。
百忍!
刘伯愣了一下,而后满脸惊愕地看向张尚。
他满脸呆滞,惊呼道:“你是百忍?”
张尚的字为李格非所取,就是告诫他万事当学会忍让,学会谦逊。刘伯身为李家的家生子,更是看着张尚长大的老人,如何会不知道此事。
只是他看着俊朗不凡,一举一动无不透着莫名自信与气势的张尚,实在是无法与当年那个沉默寡言的少年郎联系起来。
刘伯愣了几许,而后才反应了过来。他满脸激动地笑容,拉着张尚的手臂笑道:“快,快进来。数年不见,你这小家伙变得老头子都不敢相认了。老爷如今正在书房生闷气,知道你来了定然会高兴不已。你且在客厅等一下,我这就去通报老爷与夫人。”
相隔数年再见故人,而且还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家伙,刘伯显得异常兴奋。
只是张尚听到刘伯的话,不禁眉头皱了一下。
伯父在生闷气?
李府,书房。
李格非脸色有些阴沉,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老爷莫要气坏了身子,清照她只是一时失手罢了。再说了,人家赵公子不也没有怪罪,反而送来了礼物道歉。”一位风韵犹存的美妇人满脸笑容地立在旁边,安慰道。
“哼,慈母多败儿,如果不是你平日里太过娇惯她,她如何会做出这般有辱我李家门风的事情。”李格非怒视美妇人一眼,气哼哼地恼怒道:“这个逆子,竟然将赵公子一脚踹入了湖中,当真是,是。”
李格非满脸愤怒,因为太过生气的缘故,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李清照胆大妄为的行为。
而今理学渐渐昌盛,对女子的约束也越来越多。可李清照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是将理学的条规踏在地上践踏。
“好了好了,清照都已经被你关了一天了,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再说,人家赵公子不也登门解释过,此事并非是清照的错误。咱们有什么事情,也得先把清照放出来再说不是。”美妇人满脸无奈,温和地为李清照辩解起来。
美妇人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了刘伯激动的声音:“老爷,老爷,您快看是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