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李梁浑身的肌肉松弛下来,这名宦官轻声提醒了一声:
“大王,时候不早了,该就寝了。”
“嘿!不把这些处理完,孤王哪能睡得着?”
一只手按在桌面的奏折上,李梁的面色有些发红,想来是被气的。
“荆州、益州、胶州、扬州,四洲州牧,近乎半个帝国的版图一起上书,弹劾白王孙贪赃枉法、滥用军权!
这群就差明着造反的家伙,居然还想让孤王去治白老将军的罪?还在哪儿跟孤王说,若是有白老将军在的话,今年的四洲的税收怕是不能按时交上?
他们什么意思?
他们这是在威胁孤王啊!
一群犯上作乱的东西!!!”
猛然间把桌上的瓷盘一掀,李梁面上满是愤怒!
吓得其身后宦官连忙跪地,口称万死。
过了一会儿。
李梁见状,忍不住叹了口气道:“罢了,不是你的错,起来吧。”
“喏。”
“嘿,你说,这些人是怎么想的?都特么的造反了,居然还拿税收来挤兑孤王?
是孤王差他们那点税银,还是我大秦差他们那点银子?”
“这”
“哈哈,满朝上下都说孤王穷兵黩武,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每年战争、每年操练新军,谁又见我大秦的子民吃不上饭、见我大秦的军队发不出军饷了?”
“这个”
听李梁这般说,这名宦官的面色有些尴尬。
他该说什么呢?
这东西从根本上来讲,就和你这个秦王没什么关系好吧?
富裕的底子是人家宋朝留下来的。
抄家、筹款、积累钱粮、增减人口、以功带酬等等维持社会平稳轮转的主意是人家赵祭酒出的。
一口气攒下足够你可劲儿挥霍几十年的底子,你现在败起家来,有什么可骄傲的?
可这话,宦官不能冲着李梁说。
见李梁还在兴头儿上,宦官只能目不斜视,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处那完美的弧度。
又过了一会儿,李梁还在大笑,旁边走廊处倒是有个小太监冲着宦官使了个眼色。
宦官见状,眉头皱了下,微微低声在李梁身后开口道:“王上,白羽将军求见,现在正在殿外候着呢”
“白羽?这小子大晚上的不在城里巡逻,跑来我这儿干什么?”
猛然止住笑声,李梁看了一眼面前一地的奏折,忍不住皱眉道:“收拾一下,然后宣他进来。”
“喏。”
五分钟后。
当白羽急冲冲的走进来时,秦王宫中,李梁正一身儒雅风度的批改着面上案板上的奏折,完全看不出刚刚发生的那些糟乱痕迹。
“臣中郎将白羽,见过王上。”
“来了啊。”
收了下手中的奏折,李梁从桌上抽出目光,抬起头看了白羽一眼:“这么晚了,还进宫来,是有什么急事么?”
下方。
白羽面上的颜色变了几遍。
“不知陛下可否发现,我大秦的版图上,似乎出现了一座山的盲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