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看来陈白阳先生没有对你藏私,都说作画之人必是杂家,除了作画,就如衡山先生所居园林,便是他亲自画图所建,那是大,再看本县这些盆景,便是小。”
他笑了笑,接着道:“这盆盆景,是我年少之时,还未取得功名之时,自己做的,一晃眼,跟了我也快二十年啦!”
他笑着道:“这个托盘,是我家的盘子,这盆器,是我用一块顽石,一点点,一点点打磨出来的。”
闻听此言,白启常顿时震惊不已,一个人需要多大的耐性和毅力,才能把一块顽石,打磨成一个盆器?
吴俊余自说自话,笑着道:“起先我也如你一般,想要做一个正常的敞口盆器,事实上,我的确这样做了。”
他小心的托起小小的盆器,翻转过来,白启常一看,这盆花,是倒着栽种的!
敞口朝下,而为了散水的孔朝上。
吴俊余笑着道:“那年书院先生过寿,我家中实在是拮据,送不出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于是,我便做了这个盆器,又载上一株小柏,送到先生面前先生也是欢喜接过,我心中畅快,也认为先生很喜欢,可第二日,我却见我亲手做的盆栽,被先生的下人扔到了窗台下面,被人踢了,那下人笑着道“无事,先生不要了。”哈哈。”
吴俊余笑着道:“我将盆栽又捧了回家去,那株小柏,被我拔去,倒着栽上了一棵文竹,便养到了今日。直至我取同进士那日,我书院那位先生还笑着说,我是他最得意的门生呢。”
白启常如同感同身受一般,蹙紧眉心,道:“如此小人,怎配为人师表。”
吴俊余摇摇头,道:“他乃秀才之身,自然可以为人师表。怪只怪当年我家中拮据,才会被人看不起,所幸,我熬出头来,有了一鸣惊人之日,才能扬眉吐气。”
白启常道:“县尊大人胸怀广阔,晚辈钦佩。”
吴俊余满意的笑了笑,道:“蛟龙出没三万顷,云雨纵横十二峰。清座使人无俗气,闲来当署起清风。盆景如此,为人又岂能连个盆景玩物也比不上呢?”
白启常道:“游鱼尚且争流,何况人乎?”
吴俊余微笑着点点头,道:“今年的新茶快下来了,得空了,我带你去山上茶园转一转吧。”
白启常拱手道:“多谢县尊大人栽培。”
吴俊余笑笑,道:“你聪明,有灵性,我自是愿意栽培你的,但愿你如此盆景,一枝独秀,永争上游。”
白启常拱手道:“晚辈必定为县尊大人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吴俊余笑着道:“你还年轻,不要轻易肝脑涂地了,你若肝脑涂地,本县便也就好不了了,哈哈哈哈。”
吴俊余是说,白启常是吴俊余的人,他若是出事了,那他怎么会好呢?必定是要受到影响的嘛。
白启常暗自笑了,终于,吴俊余全盘信任他了,不知他口中的茶山,又是谁家产业?与吴知县,又有什么样的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