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麓操说的话,简直像是在江柳愖心上“噗噗”扎了两刀似的,江柳愖扁着嘴,不再吭声。
王麓操的这把茶壶,却是小巧精致,一壶茶,顶多也就够斟茶四杯。
王麓操侧眸看看江柳愖,道:“你来吧?”
江柳愖高兴至极,双手拿起茶壶,趁机把玩起来,不住的道:“这茶壶泥釉果然比我那把精细多了。”
他又是傻笑两声,道:“我记得父亲曾经教过我,说苏吴一带泡茶,通常以佳茗入磁瓶火煎,酌量火候,以数沸蟹眼为节,如淡金黄色,香味清馥,过此而色赤不佳矣。”
他笑着看向王麓操,问道:“王兄,你可舍得你行囊里的那些好茶呀?”
王麓操笑了笑,看向雨墨,雨墨呈上数个瓷瓶瓷罐子来,道:“公子,都在这儿了。”
江柳愖一看这些瓶瓶罐罐不由得眼睛都亮了,笑着道:“诶呀呀,早就知道你藏着好东西,没想到这么多呀,王麓操你真是小气得很,早些拿出来多好。”
王麓操看向沈康,道:“这些多是苏州当地的名产,我一家家的茶庄去试了茶,品质都是上乘的。”
沈康拱手道:“小弟今日有口福了。”
王麓操拿起一个白瓷罐子来,打开盖子,道:“这是白云茶,产于太湖上黄山白云顶,那里三面环湖,长年水气蒸腾蔚成云雾,茶生其间得天独厚。得苏吴之地的壶泡之法,冲泡以后,色若玉浆之乳,明净清冽,形如雀舌,味若橄榄。采摘白云茶极其艰难,要在特定的季节,登上白云山顶,取其细嫩芽叶,再经杀青、烘焙、拣剔、补火制成。”
沈康就势接过茶叶罐子,手掌拢在罐口处,轻轻的嗅了嗅,点头道:“沁人心脾,果然不同凡响。”
江柳愖接过茶叶罐子,问道:“就冲这白云茶?”
王麓操又拿起一个青色罐子,道:“这是天池茶,亦是苏州名产。”
沈康又接过茶罐,闻了闻。
江柳愖却是没了耐性,道:“这个也好,那个也好,咱们到底喝哪一罐?”
王麓操道:“这两种茶都是难得的好茶,但最得我心者,却非这二者其中之一,而是这吓煞人香。”
江柳愖道:“你别当我就不懂,这个吓煞人香可算得上是苏州茶之最了。”他顿了顿,接着道:“只是,这些茶可不便宜,你花费了多少银两啊?”
王麓操道:“合计,大概五两银子吧。”
江柳愖诧异的看向他,问道:“五两银子?怎么可能!哪家茶庄老板疯了,这样低价卖给你如此上品的茶叶?”
王麓操道:“我只说去茶庄试了茶,又没说过,是在茶庄买的茶叶。”
沈康狐疑道:“茶税,很重吗?”
江柳愖笑道:“就像盐税,明为二十取一,实际上,达到了二十取四、五了。所有开出的这些名目,都为与民争利。茶税也是一样。大明茶税行茶引制。朝廷令商人到产地买茶,商人要缴清“钱引”才能运茶贩卖,没有茶引的,视为私茶,官家要“告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