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启常略微挑眉,国子监生皆是各地方的精英学子,其中不乏高门子弟,若能入国子监,并且不触犯规矩,出学以后不必参加科举便至少能留京为官,若是想要步步高升,那便要打通人脉。如若再参加科举,那就算是锦上添花更上层楼了。
当朝严大学士之子严世藩,不就是国子监生么?
白启常笑着问道:“只是不知,是南监还是北监?”
吴桐道:“南监,是知县大人与教谕同举荐的我。”
白启常心口一闷,吴桐家在长洲当地是名门望族,家中也曾出过几个京官,又与诸家缙绅交好,能够为吴桐争取到一个举荐名额,这是理所当然的。
可吴俊余明知自己一心向学,与吴桐素来交好,却怎么对此事只字未提呢?
他有一种被人利用后,弃如敝履的感觉。
这种感觉,令他笑容深沉,心如刀割。
“白兄?若不,咱们一块去吧?应天府小弟是人生地不熟,又有入学试卡在那儿,你一向才学在我之上,若是有你同路,小弟定能安心许多。”
白启常笑了笑,道:“只是无人举荐,我,怕是不能陪你啊。”
吴桐笑道:“这有何难?白兄的本事旁人不知,咱们这些人还能不知道么,你与吴县尊熟识,再求求山长与教谕,说不定能成事呢?”
白启常点了点头,笑着道:“是啊,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试试,谁知道结果呢?”
白启常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吴俊余,是不会轻易放自己去应天府的,他还没有利用够自己这枚棋子。
若是想要成事,恐怕还得走陈家这一脉的人情。
倒是,可以谋划谋划。
夜幕降临,几个纨绔子弟喝的微醺,自酒家中摇摇晃晃的出了门。
一双目浮肿少年笑道:“刘山你行不行,才喝多少就这般了?”
被叫刘山的少年声音尖细,此时又刻意拔高声音道:“有何不可?不如,我们去玉卿女那儿去再醉一醉?”
玉卿,太湖畔杨柳巷中,最具名气的名妓。称得上名妓的,不禁是美貌无双,更有风情与才情。
众少年大笑着连连称好。
正在此时,一辆耀眼夺目的翠盖珠影八宝车迎面而来,那马车以锦缎为外围,四角车顶上悬挂着宝石,四面帷幕用明珠穿就,一串串的明珠一般大小,车马行走间明珠光芒闪耀,珠玉相互撞击之间发出悦耳悠长的脆响。
几个少年站在路中间,马蹄奔腾而来,没有一丝减速或停下的意思。
众少年还在将要反应过来的瞬间。
“砰”的一声,前马撞上了站在前面的尖声少年与浮肿双目的少年。
二人被马撞的腾空而起,身上的痛感还没全部感知过来,二人又是“砰”的一声摔在了石板路上。
两人登时口吐鲜血。
车中伸出一只素白的手,她一挑珠帘,钻出车外,那少女一身嫣红的烟罗杂琚裙,裙角曳地她身量纤纤体格娇小。露在外面的肌肤莹白耀眼,一张文弱娇美的容貌,配上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端的是一艳丽无双的少女。
她伸出右手,手中赫然举着一根细长鞭子,鞭子牛皮做,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