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着犊鼻裤,正悠然自得的视书而坐。
犊鼻裤乃是庶民才会穿着的衣衫,身为士人穿着此裤却更显得他洒脱不羁,白启常暗自点点头。
再无踌躇,直接进了门。
“拜见向夫子。”白启常微微俯身行礼。
向夫子抬头看向白启常,目光如常,道:“你是何人?”他眉间不由的蹙起来。
白启常直接将袖中的五册琴赞放在向夫子榻几上道:“学生白启常,著此琴赞,主言乐理琴技,前夜方才完成,已乘夜请知县大人批注过,请向夫子过目。”
向期,风然物外,是仙踪难寻的一位方外士人,偶然来到少陵书院,便暂且在此休息一段时日,顺便给学子们讲学。
白启常著琴赞,便是希望能得向期指点,若能就此成就传世之作,不但是为天下学子提供方便,更能真正名扬天下。
向期欢脱的一笑,道:“原来是白启常。”他说了这么一句,便抬手拿起一册书简。
白启常的双手藏在宽大衣袖内,不由的握紧,手心中冒出汗水。
向期随意的扫了两眼,抬头看向白启常道:“琴乐之事我不甚通晓,倒是有位兄长善此道,择日,我将你这书简递给他,请他品鉴,你看如何?”
白启常微微一怔,有些震惊,也只一瞬间,他微微一笑,慢条斯理的道:“难得知音,学生恭敬不如从命。”
向期似乎很开怀,他捋捋长须道:“孟子曰:仁者如射,发而不中,反求诸身。”
他说,孟子说,有德行的人就像射手一般,如果射箭没有射中,会回过头找自己的原因。
这是告诉白启常若是自己所言的那位朋友不喜欢他的作品,他不要恼怒,要好好想想自己哪里不足。
白启常淡然笑道:“被石兰兮带杜衡,折芳馨兮遗所思。”
白启常借古文说了这么一句话,放在当下,这句话有两层意思,一是自己品行高洁,连神人都喜欢他,送给他香花香草;二是暗喻自己怀有忠信等种种美德,把宝贵的心血送给向期去观看。
说完,他又是恭敬的拱拱手,踏着踏实的步子,缓缓的退出门外。
踏出门外,再次抬头看了一眼湛蓝的天空,这一碧如洗的天空让他心中隐约的欢快着。
“哟,这不是白启常白公子么?怎地在这?”几个青年学子路过,正看见白启常在此,驻足看了过来。
这时,一个双眼浮肿的学子道:“这小子我识得,谄上媚下,在咱们书院混的是风生水起啊,哈哈哈哈。”
白启常只听这声音便知道是谁了,连眉头也没皱一下,更没有看他一眼,身子微微顿了顿,一扬头,出了院门。
司徒泉正等在外头,见白启常这般快便出来,有些好奇,问道:“白兄寻向夫子何事?”
方才谈论白启常的几个人并没打算放弃,竟一路跟着白启常出了门来,站在距白启常不过五步远的位置,用挑衅的目光,看着他。
司徒泉微微皱眉,白启常摇摇头,低声的道:“走吧。”
司徒泉顿了一瞬,便要随白启常离去。
只听后面传来一阵高高的起哄的笑声。
白启常轻哼一声,不做理睬,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