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眉眼不自觉的挑了挑,她从不知晓,世间就有这么一种人,无论素袍还是锦衣,都能如此风华卓然。不知不觉,唇角又上挑了几分。
只是不知,这人究竟是否对自己有意,他惯常是近则疏离,远则勾搭的对待杨以泷,而杨以泷,又碍着女儿家的面子,从不主动,便形成了今日这副光景。
她垂下头,思索片刻,抿唇而笑,这笑,却是为自己感到不值。
笙乐逐渐响起,下仆们纷纷为客人斟满酒杯。秦知县作为主人,掀起衣角,对在座宾客道:“此番筵席,诸位皆知,是为我家大郎寻个良缘所设。虽说这法子不合礼数,难免唐突佳人,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古往今来婚姻大事皆是情意切切,方能成全好事,如此一来,便也不拘着那些繁文缛节了,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诸位宽恕我这一心为儿的老父吧,哈哈哈哈。”
这一番话说的是情真意切,虽说口称老父,又句句原谅,但却让人觉得风趣,并不厌烦。
王麓操微微点头,这秦知县行事与众不同,但却一心为了儿子着想,可怜天下父母心,更何况今日来赴宴之人都是对秦家这门亲事有意的,谁又会挑刺呢?
“来,诸君举杯,共敬良宵美景。”秦知县扬声笑道。
众人纷纷举杯:“敬秦知县!”
众人一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至此,这场宴会才算是开始了,在座之人或是文士雅客,或是美人才女,个个都是人中龙凤,满室风流,推杯换盏、酒过三巡。
美妙悦耳的音乐声响起,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身着大红的舞衣,面上敷纱,踩着翩然的舞步,姿态婀娜多姿的进了门。
她赤着洁白的玉足,脚踏在羊毛地毯上。腰肢一扭背过身去,伸出手臂,露出一截霜腕。珠缨旋转星宿摇,花蔓抖擞龙蛇动。
如此风骚入骨,美则美矣,在这满堂士人眼中,却显得俗媚不堪。
秦知县微微皱眉,看着下面舞衣着露骨的女子,悄悄叫来身边的下仆。
下仆低低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什么,秦知县眉头蹙的更紧了,只摆了摆手,似乎是让那女子赶紧离开。
而正在此时,秦孟良却笑着扬声问道:“杨氏阿叶,何以作如此打扮?”
闻听此言,跳舞的女郎身子一滞,与此同时,乐曲声便停了下来。
她抿抿唇,不经意的看了看杨以泷所落座的帷幕,忽然笑了笑,上前去,款款行礼,扬声道:“秦公子,阿叶自知出身微贱,做不得您的正妻,只愿您垂怜小女,让小女常伴左右,了却小女相思之苦。”
这女子也太大胆了!
不说她光着脚衣着暴露的跳舞,就是这么一番话,一说出口,她这辈子的清白就算是毁了,如果今日秦孟良不答应她,那么她将会遭受唾弃,毕竟自荐枕席这样的事情,一般人是干不出来的。
杨叶掩在薄纱中的俏脸微微扬着唇,斜睨着杨以泷,眼中尽是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