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都未有芳华,二月初惊见草芽。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
这首诗本是唐代著名诗人杨巨源的城东早春中,描述初春之际,尚有寒风吹送絮雪飘飞的美景。那诗中只一个“穿”字,虽全诗没有一个风字,却偏将初春寒风凛冽的场景,描述的淋漓尽致。
然而此刻此时,早已是春末夏初之季了,在这人影乍现之际,苏默脑中却不其然的便冒出了这首诗来。
人影一身白色劲装,星眸圆睁,透出凛凛寒意,可不正如那穿林的絮雪一般?
“莹儿……”苏默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中,猛地一颤,霍然回过身来,就那么痴痴的看着扑来的身影,甚至连那最前的白玉小锤都躲也未躲。
呯!
一声闷响,白玉小锤狠狠的击打在胸膛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挨打的人踉跄趔趄了两步,却似并无大碍。反倒是那打人的人,却霎时间满面泪水。
只是便任那泪水肆意横流,手脚却仍不肯停下,直如狂风暴雨般,在略略一顿后,又再继续轰在那胸膛上。
“……打死你这偷心的小贼,打死你这偷心的小贼……”白衣女侠泪如雨下,双手如雨点般落下。
苏默身处双臂,将这身子环抱入怀,由着女子不停的捶打,眼中却满是欢喜温柔之色。
“良辰美景奈何天,此去又经年,粉著衣单,流水月浅。莹儿,你瘦了……”他看着,笑着,眼中含泪,嘴中低低的吟道。
呜——
便这一句,何二小姐顿时浑身抖颤着僵住,随即整个身子都软了下去。那泪水更是如决了堤的洪水一般,任那千万委屈万般思念,畅意奔泻而出。
“……你这天杀短命的小贼,又来撩我……”何二小姐大哭,泪眼朦胧之际,脸上又是羞愤又是欢喜。明明心中早决定绝不肯给他半分颜色,此时此际,身体却怎么也不肯争气。羞恼无措之下,忍不住张开小嘴,一口便咬了下去。
“欸嘶——”苏默倒抽一口冷气,这丫头是真下了死口啊。“痛痛痛,快松开……你属狗的啊,咬这么重。”
何妞儿其实早放松了口齿,哪舍得真咬坏了他。只是方才实在觉得没面子,枉自之前在小姐妹面前立下豪言壮语,结果一见面后却是如此不堪。
到的这时,也只能化作鸵鸟,借着咬人来遮脸了。此刻听了这小贼喊痛,心下微惊,嘴上却不肯输阵,呜咽道:“便是咬死你这无信的小贼……”
苏默眼中有温柔再次洇开,若说和诸女之间,算来算去,倒是唯有和这个小辣椒牵连最深。两人从开始的互相不对眼,直如欢喜冤家般斗个不停。
然后又一起被掳,之后更是一起经历了一番如同魔幻般的历程。期间几次险死还生,却终是相扶相携度过了劫难。这种生死与共结下的感情,最是铭心刻骨。哪怕何二小姐再有如何百般不好处,却也抵不住那情丝缠绕。
而再以时间论,两人之间,此时离着当日分手之际,足足有近年之久,这一份相思之苦,又岂止独是何二小姐一边?只不过苏默终归是个男人,却不好露出那些酸书生般的嗟叹罢了。
然则此时此刻,佳人在怀,轻嗔薄怒,盈盈幽怨之下,那深藏自内心的相思,便再也遮掩不住,轰然如洪水决堤般倾泻而出。最是相思杀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大半年的离别之苦,恍惚间便如已隔了数个轮回一般。
红颜远,相思苦,几番意,难相付,十年情思百年渡,不斩相思不忍顾。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一番缠绵痴怨,竟不知何年何月。直到旁边忽闻有人用力在连连咳着提醒,二人这才猛的警省过来。
转头看去,却见金帐卫统领额图巴尔一脸的古怪,在离着两人五步开外站定,饶有趣味的看着这边。
何二小姐大羞,使劲推开男人的搂抱,转身跃起,只三两个起跃,已是鸿飞冥冥,直入了后面不见。
苏默砸吧砸吧嘴儿,恋恋不舍的回味了下之前满怀软玉温香的感觉,这才猛然想起,之前自己好像还抱着母兔兔来着,可咋就一转眼又换成了何女侠了来着?
俩婆娘什么时候竟练成了如此神功,莫不是这就是传闻中的乾坤大挪移?奇妙,果然奇妙啊。
这般叹着,又转头乜斜着眼看额图巴尔,一脸的我很不高兴。那嫌弃的模样毫不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