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暗语般的说了几句,闫大建才说了正事。
“大人,杨士奇的奏章进宫了。”
胡濙抬起头,说道:“淡定!慌什么?”
他低下头继续写字。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好字!”
闫大建赞道。
胡濙放下笔,问道:“大建也喜欢靖节先生的诗赋?”
闫大建点头道:“读书时觉得靖节先生的诗赋有些颓丧,等在仕途之中处处难关后,才知道如何去品味先生的诗赋。”
“云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
闫大建轻声吟诵着,然后和胡濙相对一视,一股踌躇满志的情绪就充斥着胸中。
……
朱瞻基看了一眼奏章,说道:“杨学士多年兢兢业业,于国有大功。杨稷是杨稷,让他安心。”
杨士奇得了这话后马上就上了第二份奏章,只说教子无方,无颜立于朝堂之上。
“朕不可一日无杨学士。”
皇帝第二次拒绝了他的致仕,并给出了最高的评价。
满朝文武都在看着君臣之间在走程序。
作为朱瞻基而言,他肯定不希望杨士奇下台。可事情至此再无回转的余地,他只能展示自己的不妥协,以此来增加君王的威信。
当第三份奏章进宫之后,杨荣等人的奏章也同步进宫。
事不过三。
而杨荣等人求情的奏章更像是在走过场。
“赏宝钞千贯。”
皇帝的语气很冷淡,仿佛是想用钱钞了结了君臣之间的情义。
杨荣希望用致仕来保住杨稷的命,可皇帝让他失望了。
皇帝赏赐的宝钞还在手中,外面就有消息传来。
“陛下派出了东厂……”
杨士奇绝望了。
如果去的是锦衣卫的话,那么杨稷大抵是能保住一条命。
东厂……
“杨稷罪在不赦,陛下的意思是错开。”
安纶的心情看来非常的不错,笑眯眯的。
“杨士奇致仕最好是回泰和,抓到杨稷之后,要和杨士奇回乡的路错开。”
陈实说道:“公公,那还不如在路上解决了杨稷,就说半路病故,这样君臣各自相安。”
安纶摇摇头道:“杨稷是重臣之子,陛下要用他的脑袋来告诫那些达官贵人们,莫要触及律法,否则该杀就杀。”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安纶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胡濙要上位,礼部尚书是谁?”
当送钱钞的太监出了杨士奇的家门时,京城的气氛就为之一紧。
而金幼孜此刻已经病的起不来了。
“外面很热闹吧。”
金幼孜呼吸中带着痰音,面色微红。
“父亲,您现在把身子养好了才是正理,旁的就别管了。”
长子金昭伯在家侍奉汤药,很是孝顺。
其他的几个儿子都在家中,轮换着守在床边。
金幼孜努力的呼吸一下,说道:“本来只是为父去了倒是无碍,可杨士奇也下来了,两个位置,那就是肥肉,所以……”
他看着屋顶,喘息道:“上奏章吧。”
“父亲!”
金昭伯惊讶的道:“父亲,您这病还能好。”
金幼孜艰难的挪动了一下身体,说道:“去拿纸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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