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尽职尽责满怀慈爱的父亲,星海在石英联盟大赛期间几乎和儿子呈绑定状态。尤其是在小天进行特训时,这位搜查官先生永远停留在训练场地上,生怕错过儿子的成长。如果他的儿子是个正值叛逆期的毛头小子,说不定早就觉得老爹碍手碍脚惹人心烦了。
好在小天并不是个会和家长横眉冷对的人,也无所谓父亲是否在附近。尤其是星海给出建议时向来十分克制,绝不会直接传授小天一套省力的应敌策略,而更愿意让儿子在一次次战斗中自己将经验和技巧融会贯通,自己只在极少数情况下才会点出小天的薄弱之处。面对这样一位满分导师,小天自然没有什么可挑剔的。
小天的第三回合战时间是下午四点整,比小夜还要晚一些。他倒是没有小夜那种喜欢跑去荒郊野外独自特训的怪习惯,直接将地点选在了宝可梦中心附带的训练场地。
根据对手的资料针对性地安排战术,一遍遍演习到技巧烂熟于心后,太阳已经升至头顶。见小天暂停指挥望了望天色,在一旁观看的星海笑着走上前,“先去吃午饭吧,练习到这个程度已经足够了。”
小天应了一声,将宝可梦们收回球中,正打算迈步走向训练场出口,突然隐约觉得旁边的人神情有点不对劲。
“父亲?”
肃然的神色仅仅从面上一闪而过,再仔细看去,银发青年依旧笑得很温和,“你先去治疗宝可梦们吧,我打个电话。”
小天了然地点点头。他的父亲是搜查官,许多信息和通话是不能泄露给旁人的,即使他是星海的儿子,此时也理应回避开来。
等到小天的身影消失在转角,星海立刻放下屏幕并未亮起的手机,脚步急促了起来。
波导使者是擅长感知、五感灵敏的能力者。对于任何波导使者而言,晶石炮所释放出的波动都太醒目了,就像一片黑暗中点亮的唯一一道代表破灭的火光一样,更何况星海已经与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武器打了许多年的交道了。
细微的波动悄声无息地扩散开来,锁定了宿舍区那间散发出扭曲气息的房间。其中的每一处,包括门口两人的每个神态和每一句话,都纳入了波导之力的掌控者的感知范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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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紧闭的宿舍中,两个人像被按了暂停键一样静默了十几秒。
冰冷又灼热的光线吞吐着,仿佛随时能够撕咬少女的脖颈一般。卢克满意地看到对他挥舞刀刃时都面无表情的家伙似乎是因恐惧而蹙起了眉,这才悠悠开腔,“怎么,不认识我了?”
望着面前放大的脸,小夜无奈皱着眉头,真的很想提议“我们可不可以换一种谈话的姿势”——虽然她不是个讲究聊天方式的人,但是以门咚的姿势进行交谈未免也太奇怪了点吧?
好在对面的人也没有固执地保持原造型,很快便直起身来。透明的光枪大发慈悲地离开了少女的喉咙,却依旧流转着光束,直指小夜心脏的枪口仿佛随时可能发动射击一样。
“不要喊,不许碰手机,站在这里不要动。不然我就杀了你。”
在少年说出这番话时,小夜总算有空隙能打量一番来人的样子。仿佛生怕她认不出自己一样,少年依旧穿着那身眼熟的雪白风衣,胸前赤红的日轮徽章分外醒目。银色的防风镜遮挡住了他的半张脸,小夜只能看到他的嘴角挑起了一个充满恶意的弧度。
光辉结社——小夜当然没有忘记他们的名字。而事实上,小夜对他们的了解几乎也只有一个名字而已。如果不是红莲岛一战时凤王的羽毛恰好在这个少年手上,而星海又下达了夺取凤王羽毛的指令,小夜根本没有理由与这群身份不明的人敌对。
早在卢克出现在第一回合战的赛场上,并且对小夜流露出明显的敌意时,小夜就预料到他迟早会为了寻仇而直接出现在自己面前,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并不值得意外。不过,由于宿舍并不是适合打斗的地方,小夜只是很配合地点了点头,平静地问,“你为什么闯进我的宿舍?”
“为什么?你不知道我为什么千里迢迢地跑来找你玩吗?”卢克挑眉一笑,仿佛相识已久的老友一般将手搭在小夜的肩膀上,手指收紧的力度却充满威胁的意味,“前些日子在红莲岛真是承蒙您的关照啊。我这个人呢,最讲究知恩图报,既然您曾经关照过我,我又怎么能不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呢?”
衣兜里的小皮丘听得一头雾水,但这并不妨碍它察觉到对方的满腔恶意。它浑身的毛都在静电的作用下立了起来,对着卢克露出了自己的小尖牙。还没来得及发出电击,卢克突然大呼小叫了起来。
“嘿,你想让你的皮丘干什么?我警告你,现在对我出手的话,明天你的宿舍就是拘留所。”
小夜轻轻拍了拍衣兜,示意炸毛的电气小鼠稍安勿躁,“你的意思是说,今天你不是来打架的?”
卢克嗤笑一声,没有回答小夜的话,而是大喇喇地走进房间,一屁股坐在床上,俨然一副屋主架势。
“在来之前,我调查过你和你身边的人。”棕红色头发的少年用自己的鞋跟敲了敲地板,漫不经心地说,“得到的结果差点让我笑掉大牙。夏阳族人,古屋家的幻术师,还有神羽搜查官的儿子——”
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的神情骤然紧绷,卢克满足又恶劣地笑了,“真不知道是谁给你的勇气混进你不该进的圈子里。你啊,碰巧和神羽搜查官的儿子当了同乡,又抱着他的大腿认识了烈日元帅的孙子孙女,是不是就以为自己很了不起,觉得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可以出人头地了?”
他的身体轻轻后仰,放松地倚靠在床头,嘴中却不断吐出恶毒的话语,“你到底有没有搞清楚自己的位置?听他们谈论你听不懂的话题,买你买不起的东西,随随便便就用出你闻所未闻的战斗技巧,你就不觉得你像个不合群的杂质一样?区区一个社会底层的无能孤儿,还装模作样地和别人穿着一样的衣服玩战队过家家游戏,你有什么资格又有什么本钱和人家做朋友?”
卢克虽然年纪不算大,但他在光辉结社已经作为正式成员经历过数次真枪实战。与那些从光辉学院毕业的幼稚学生不同,他习惯了战场,很清楚人在本能地察觉到危机时,和穷途末路的野兽一样,身体会自动做出具有攻击倾向的反应。
对,就像这样——
他看着少女动作细微地调整了站姿,目光沉凝,每一根神经纤维都被高度调用,仿佛随时可以暴起抽刀,几乎心花怒放地笑了起来。
“怎么,说中痛处了?其实你也有自知之明,就是不想接受现实对吧?”卢克慢悠悠地站起身来,“顺便再免费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你那三个单方面的朋友,人家父辈就是生死好友,所以他们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