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酒店的车，回头一看，闹闹还杵在公司大堂里，痴痴的望着礼宾车。
两人对视一眼，意味深长。
“咳！”
朱季轲咳嗽一声，试探着问：“汪总，我打算直接走清退流程，这姑娘是真的留不得了……要不，晚上聚餐带上她，和她谈清楚？”
汪云喜没点头也没摇头，不咸不淡的回道：“这是你们分公司的内部事务，你决定就好。”
懂了！
朱季轲笑了笑，回到办公室后，在公司群里发出一条消息。
“晚上6点半，董事长请大家聚餐，全体员工和所有a级以上主播均可参加，地点是丽思卡尔顿一楼四季汇餐厅，请大家提前做好出发准备。”
汪云喜亲眼看着他把消息发出去，不由暗暗感叹，这小子岁数不大，真会办事儿。
单独把闹闹请去算什么事儿？
所有够级别的主播都请，公事公办，假设到时候真有什么，那都是个人行为，与我无瓜。
聪明！
……
狗哥匆匆回到香记，安抚几位大小姐，对此茫然不知，完全不晓得自己又被“卖”了。
不过就算知道了他也不能说什么。
因为这是某种意义上的社会常态。
当一个人站上一定高度后，就会有无数人挖空心思的去取悦他，未出社会的年轻孩子根本想象不到那种夸张的程度。
某家资管巨头的董事长前段时间刚刚被抓，还没开审，但是99%的概率是死刑。
业内都隐约知道那货犯的事儿有多大，直接贪污的数字就是几个亿，利益输送违规操作几百亿。
情妇几十上百个，公司里的极品祸害了好几个来回，不少甚至是被老公亲手奉上的。
然而在最开始的时候，那位大佬既有能力又谨慎，二十年不到就坐到了集团副总的位置上。
紧接着，攻略升级，慢慢的他终于扛不住了。
汪言的权力和对方没有可比性，但是，从汪言手中流出来的好处，已经足够晋升阶层。
所以有财也好，朱季轲也罢，都愿意进行各种尝试。
为什么现实主义者总是过得更好？
因为他们不但能够适应社会，还能做到主动迎合，对于年轻人来说，这其实很难。
……
汪言回到香记的时候，一大群妹子正在泳池里撒欢。
他过去看了一眼，感觉有点hold不住，急忙撤退了。
傅雨诗身体不方便，没有下水，陪汪言去贵宾廊喝茶聊天。
“怎么都来了？”
“小琉璃回来的第一天，大家商量着晚上要聚一聚。”
汪言了然点头：“那你们别乱跑，就在香记的咖啡cha餐厅聚吧，楼下还有ktv……”
傅雨诗敏锐得很，猛然抬头：“你不去？”
“公司有事，今天得安排员工们聚餐，晚点回来找你们。”
“什么啊……”
小公举微微撅着嘴，流露出一丝不高兴。
她很少这样，现在应该是关系更亲近了，所以才会如此撒娇。
“呵呵！”
汪言哑然失笑，没再逗她。
“反正你们得闹到半夜，我来得及赶回来。”
“你跟刘璃说，别问我。”
傅雨诗看样子是恢复冷静了，其实语气仍然很傲娇，特别有意思。
汪言把话题拉回正事：“公司怎么样了？”
他问的是王庭影业。
堂堂老总，论到对公司的了解，甚至还不如傅雨诗，也是够了。
小公举随口反问：“安姐是不是有想法来咱们公司？胥哥好像也是。”
“胥哥管不了公司。”
汪言摇摇头，“胥哥只适合搞搞公关和外联，所以他没跟我提。不过等到《魔女》上映之后，我会允许他参股。”
李一胥是一个顶聪明的二代。
别看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总是以跟随者和请教者的姿态出现，其实他比王大少聪明得多。
这位大哥最具智慧的一点就是自知。
每个人都有短板，不存在真正的全才，除非开挂。
所以假如一个人永远不去做不擅长的事，只在自身长处上用心经营，那么这个人一定会成功。
汪言认为，李一胥可以给王庭影业带来不少帮助，他会是一个合格的股东兼对外联络人，所以才愿意拿出一部分股份。
“至于安晓芳……”
狗哥微微皱起眉。
“如果她愿意全心全意的经营王庭影业，那当然会是最好的总经理人选。不过我担心她……”
“担心她会把主要精力放在自己那摊上？”
傅雨诗接口，一针见血。
汪言点头：“对，所以再等等看吧。”
“等她和四娘闹掰？”
“不止。”
汪言复又摇头：“其实她和四娘已经掰了，但是大盛国际还有自己的项目，不碰两次壁，她未必会死心。”
傅雨诗皱眉不解：“《钟馗伏魔》《我是女王》，她不是已经连赔两部电影了？”
“她现在正和紫韬合作，拍一部叫什么《夏天19岁的忧伤》来着的青春片。等到成片出来，她才会彻底死心。”
傅雨诗瞪圆眼睛，显得非常惊讶。
“才刚开始拍，你就那么不看好？！”
汪言反问：“你觉得紫韬有演技么？”
“额……”
小公举顿了顿，非常无奈的白了他一眼。
“我跟紫韬合作的挺愉快的，韬哥直爽又幽默，是个好人，你能不能别逼我讲他坏话？”
“噗嗤！”
狗哥被逗得差点笑喷。
你那么高情商的委婉的绕了那么大一个圈子，结果不还是一样？
行吧，我替你表达……
“紫韬就适合演一些本色出演的个性角色，撑不起一部电影的主角。
现在的青春片又陷入了摆烂怪圈，翻来覆去都是那点打胎三角恋的破事儿，上限太低了。
反正我是不看好。”
傅雨诗默默点头，她特别能够理解汪言的想法。
从《那些年》开始，青春片真的是一部不如一部，烂起来没下限的。
正因为如此，《魔女》才显得极其难得。
大女主动作片，国内好像根本没有前例，独一份。
虽然市场广度会因此受限，可是，至少它清新独特啊！
“所以，你打算等那个什么《夏天》上线之后吸收安姐进公司？”
“不。”
汪言摇摇头，傅雨诗惊讶的瞪大眼睛。
“我打算……直接收购了大盛国际。”
啊？
⊙▽⊙！
傅雨诗彻底惊呆了，感觉根本跟不上汪言的思路。
狗哥淡定的笑笑，反问：“王庭影业现在只有一个空架子，你不会以为，我会一个个的面试招人吧？”
倒也是……
她早都看透汪言了，这家伙才不耐烦干那些杂事呢。
照这么看，收购大盛国际倒真是一步妙棋。
总经理有了，团队有了，出品发行能力也一步到位，就是有点费钱。
“钱能解决的事儿都不叫事儿。”
汪大少不以为意的摆摆手。
“而且也不需要全部用现金收购，等到《魔女》上映，20%股权再加上一点点现金，应该就足够拿下安晓芳了。”
傅雨诗愕然：“你对《魔女》居然这么有信心？”
“那当然。”
汪言挑挑眉：“你也不看看是谁主演的？编剧和导演虽然有点菜，但是主演厉害啊！”
“噗……德性！”
傅雨诗笑得文静而又妩媚，那小白眼翻的……惊心动魄！
虽然是玩笑，但是狗子的态度也能够折射出他的强大信心，傅雨诗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安全感，所以比平时活泼外向了许多。
此时汪言还不知道，夏雅兰想要强行给他喂饭。
如果知道，怕是会信心更足。
傅雨诗双手合十，碎碎念：“祝《魔女》大卖，汪总得偿心愿……”
小模样特别可爱。
汪言也学着她双手合十，肃容祈祷：“祝《魔女》大卖，小公举一举晋升新生代头号小花……”
傅雨诗害羞了，探过来拍了死狗一下：“烦人你第一！”
真烦么？
肯定不是啊……
两人絮絮叨叨到5点多，其余的姐妹们慢慢上来了。
今天的人来得倍儿齐，汪言和她们一个人聊两句的功夫，眼看着就快要到6点钟了。
刘璃居然还没来，急得狗哥直看表。
今天是在帝舞聚会，狗哥特意戴的那块爱彼皇橡——要是敢戴苗苗公主送的那块百达翡丽，保准挨打。
“你干嘛老看表啊？还有事儿？”
林薇薇大大咧咧的一问，周围所有的耳朵都竖了起来。
“今天我请分公司的员工们聚餐，算是表彰他们的优秀表现，我得去待一会儿，你们先吃，不用等我。”
回答一出口，好多人显而易见的流露出失落。
刘璃除了闺蜜之外的那些同学、学姐、学妹，之所以和刘璃的关系越处越好，得有三分之一的因素要归结于汪言身上。
也不是非得从汪言身上捞到什么好处，只是希望有个大佬提醒着关照着，一旦碰到什么拿不准的事儿，至少有个明白人可以请教。
如果不是刘璃，她们大概率没有机会结识如此层次的社会精英，所以都很重视那少得可怜的接触机会。
结果白玩一下午，只和汪言照了个面，甚是遗憾。
汪言也没辙，眼看着时间快到了，只好给刘璃发了条消息，和有财下楼。
狗哥才一出门，婊婊的婊气就上来了，撇着嘴嘀咕：“分公司聚餐，汪言又不是非去不可，多大个老板呢？地位根本不对等嘛……真扫兴！”
其他姑娘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就感觉汪言好像不愿意和她们一起玩似的，颇感自伤。
气氛一下子就有些消沉了。
娜吾傻乎乎的睁大眼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卢媛媛瞪了婊婊一眼，骂道：“你懂个屁！”
“我不懂，你懂？”
婊婊当即反唇相讥，卢媛媛拿她也没辙。
关键时刻，林薇薇站了出来。
“你确实太想当然了。
是，汪汪是公司总裁，不用太在乎分公司底层员工的想法。
但问题是，既然已经宣布要酬功了，就应该一次性把事情办到位，不能敷衍了事。
本人不去，收买人心鼓舞士气的效果立即打折一多半，那这是请的什么客？
都不如直接发钱了，至少不会让员工们先是期待，再是失望。
要是都像你这么当老板，两三次人心就得散！”
婊婊被怼得哑口无言，其余人也恍然大悟。
关键是林薇薇说的在理，仔细想想，做事业确实不能像是在学校里那么随意，不然再多的身家都得败完。
眼看着大家都明白了，傅雨诗也及时跟进，帮着敲了敲边鼓。
“咱们先去餐厅吧，不用急，小琉璃难得出来玩一次，汪总肯定会回来的。”
一群姑娘终于释然，又恢复了叽叽喳喳的开朗。
娜吾被卢媛媛搂住腰，跟在傅雨诗和林薇薇的身后，左看看，右看看，感觉十分不对劲。
介俩人……
怎么那么像汪汪的左膀右臂、哼哈二将啊？！
再早些时候，她俩有那么默契吗？
并不成型的问题在心底徘徊了大概二十分之一秒，马上就被婊婊一巴掌拍碎了。
“哇！熊大为什么你的后面也变得这么翘了？悄悄加练了啊？！”
“靠！你别跑！”
娜吾马上扑了过去，结果婊婊跑得飞快，她拖着一对大累赘，根本追不上。
紧接着，后面的姐妹们也冲了上来。
“我看看……啪！”
“到我了到我了……啪！”
“手感真好……啪！”
一人一下，拍完就跑，娜吾是防也防不住，追也追不上，都快气哭了。
有关林薇薇和傅雨诗的小默契，就这样被忘在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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