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鞭炮阵阵响彻大街小巷,一场名震百里山镇的亲事就此开始。
“二拜高堂!”
许是喜婆前两声吼得太过用力,这第三声显然嘶哑了三分,不过为了多挣一份赏钱,年过五旬的喜婆脸红脖子粗,也是够拼的。
新郎官和新娘子拜过两家高堂,又在赵昆的示意下拜了一拜梨花剑派的高徒。虽说此举不合规矩,却无人敢多说半个不字,江湖大派的名头可见一斑。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一声声拼掉半条命的嘶喊终于接近尾声,喜婆如临大赦。而其在赵昆的满意点头下,方才退出大堂,去了后堂领取赏钱。
新娘子则被丫鬟送至洞房,只留下饥渴难耐的赵家公子赵驹,在庭院内挨个敬酒。
庭院内人声鼎沸,宾客们把酒言欢。
唯独梨花剑派的穆雨生独坐桌前,兀自喝着酒,一副傲然模样。坐在他身旁的清秀女子徐双,微微摇头,不得已附耳提醒道:“师兄,莫要忘了临行时师父的交代。”
“蝼蚁焉能于我共饮?”穆雨生正饮着酒水,听闻师妹的话,不由得剑眉一扬。许是顾及师父的嘱托,须臾,他微红着脸,走下宴桌跟着赵驹一同前去敬酒,随后徐双亦是紧接着下桌敬酒。
这番敬酒的举动不言而明,无非是常人觉得江湖大派高不可攀,借此机会给人落下平易近人,不傲气持尊的口碑,二来给自己打一个风淡云雅的好名声。
只是除了徐双和赵驹笑颜真切外,这穆雨生的强颜欢笑也太过明显。
很快穆雨生和徐双便来到了李混的宴桌前,此时的李混兀自与身旁的宾客搭话,故作相谈甚欢的模样。殊不知,一桌八人,愣是无人理睬他,便是之前的壮汉此刻亦是别过脑袋,浑然一副我不认识你的模样。
李混见这般情景,自觉无趣,冷哼一声,独自灌了一口闷酒。
不得不说,这不知名的白酒当真比不得叙大娘的秋风酿啊……
这幅情景自然落入到了穆雨生和徐双眼中,女子神色古怪,险些嗤笑出来。而后者依旧一副冷眼,须臾,他端着酒杯端详了小道士半晌,笑道:“多谢诸位前来捧场,穆某待赵家家主特来恭谢诸位。”
言罢,他又上前一步,莫名端详道:“小道长年纪轻轻,酒量倒是不小。不知小道长出身何门何派,你身上这把桃木剑似乎是孩童的玩具,莫不是江湖骗子出来招摇撞骗。”
李混早已察觉到两人的到来,而其听闻穆雨生言语满是讥讽,他唰的一下站起身子。他刚要反驳,不料又被其先声夺人道:“咦,不对,瞅你这身行头,怕是乞丐行乞。真不知道赵家主的管家如何把的门儿,让你这乞狗混了进来。”
若说前一句略微讥讽,后一句却满是赤裸裸的羞辱。
李混被接连的话语说得红了脸,须臾,他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咧嘴笑道:“道爷这把桃木剑奇异非常,专打奸诈卑鄙真小人。至于缘何进来,我也不知啊,许是那管家见我面相不凡,非要拉我进来嘞。”
穆雨生还想取笑小道士装神弄鬼,忽闻一句真小人,脸色唰地一下阴沉下来。
徐双察言观色,自然知晓师兄动了真火,奈何小道士自寻死路,不得已只得暗自摇头,并未上前阻拦。
“当真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穆雨生哈哈一笑,重重的拍了拍小道士的肩膀,就此而去。
李混揉了揉被拍的生疼的肩膀,暗骂一声,再次大快朵顾起来,只是这副吃相甚是难看,令身旁的宾客索然无味。
……
穆雨生与徐双敬过酒,再次回返宴席。
而其穆雨生站在桌前,并未落座。恰与此时,听其向四周扬声道:“诸位……”
堂下宾客闻声一窒。
“今日乃赵驹赵公子大婚之日,既然赵家主是我梨花剑派的人,那赵驹公子也算是半个江湖中人,在座非江湖人,不知江湖上有个规矩。”
穆雨生环顾四周,话音传遍四方,所有宾客的目光随之循来。
听着他的话,堂下宾客面面相觑,不知所云。
便于此时,又听他说道:“我江湖中人成婚,必须有江湖中人比武助兴,既然赵驹公子算半个江湖弟子,那你们说该不该来一场比武助兴啊?”
这一番话是询问堂下众人,而其赵家家主神情古怪,不明所以,倒是赵驹听到自己算是半个江湖中人,不由得春风得意,连连点头称善。
“穆公子所言甚是啊,我等皆是山野粗鄙,不曾见过江湖比武,今日倒不妨让我等见识见识。”
“对……大善!”
堂下宾客大多出身乡野,对于江湖武功多有好奇。而此刻有人提出比武助兴,众人自然纷纷起哄。
穆雨生收回目光,微微点了点头,笑道:“既如此,穆某便献丑了,只是比武是两个人的事,自然还需一个对手。而我家师妹今日身体欠佳,不妨就在各位中挑选一个对手如何?”
此言一出,堂下贵宾再次面面相觑,不由得嘈杂议论起来。
堂下之人还有江湖门派的弟子吗?在场众人皆是邻里老熟人知根知底,在他们看来,没了啊。而穆雨生言之凿凿,说要从堂下众人挑选一个江湖中人比武,当真令人摸不着头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