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刚上地铁,常树树就下楼在一中校门口等他们。
好巧不巧,碰见了马新竹朝校门走来,是回家了。
许久不见,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她。
她没想要打招呼,也没回避他,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却看不出一丝情绪。
他走近,脚步放慢在她面色戛然停住,声音不大,火气不小:“臭鱼,你是缺氧失忆不认识我了?叫老师。”
常树树是被他辅导过,但之前没叫他老师,现在更不会。
她规规矩矩地微微点了下头:“学长好。”
“不好,饿了,走吃饭。”
马新竹攀着她的窄肩,扭头向街边的饭馆走,常树树挣扎着,像个泥鳅麻溜地从他修长的手臂滑出来。
“我在等我朋友。”
“老乡?带草莓没?”
他俊美的面庞下露出馋相,桀骜不驯的如风男子也会为五斗米折腰。
“不是,是我以前学校的,现在也在南大,你要想吃,我叫我爸送来。”
“十斤。”
常树树噎了一下,真不要脸。
“还是要陪我吃饭。”马新竹又拉着她,“坐着也是等。”
常树树没吃饭的手劲奈何不了他,又去了上次的面馆。
他是北方人吧?爱吃面食,性格还这么率直。
他只点了一两的豌杂面,没什么食欲,拉她来吃饭像极了幌子。
“小糊涂,想我没?”
常树树差点被自己口水噎住,许久不见,他没皮没脸的骚气更浓烈了。
“干嘛想你?”常树树说着,眼睛望着地铁出站口方向的街道。
“有谁像我这样勤着和你说话,没我,你就不孤单?”
一句话正刺中常树树的软弱。
转到一中第一天,老师就和同学讲了她开颅手术的事,让大家不要吵闹她,结果个个躲她远远的,就好像她犯后遗症会碰瓷一样。
还没到大学,就是一股社会风气,炎凉世态。
但,马新竹说话没个正经,她也不喜欢听。
她不说话,又望向街道。
“小不点,这周有课吗?”马新竹又说。
“今晚有一节。”
“才一节啊,早知道不回来了,哎……”马新竹摇摇头,好失望的样子。
“嗯?”
“我给你上,加明天三节课。”
常树树盯着他不说话,觉得他奇奇怪怪的。
“十斤草莓换两节课时,收你友情价。”
“不用了,我没想收你钱。”
“那不行,吃人嘴短,要不……我给你种十个草莓?”
马新竹说完,自个儿憋不住扑哧笑着。
常树树见他傻兮兮地笑,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一阵羞赧,她的脸变成青白渐渐转作绯红。
她胡乱抓起一把筷子朝他身上扔去,骂他:“流氓!”
姑娘被气跑了,少年意犹未尽地痴笑。
她和陶子茹李逸录在校门口碰面,问她怎么脸红,她又要撒谎,说被太阳晒的。
到处都是屋檐,为什么要去曝晒?
陶子茹好担心她脑程序越加错乱了。
马新竹远远地看他们三说着话,看了很久,一直盯着常树树和李逸录,她笑得可真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