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颜醉此时已经声泪俱下,痛苦不已。
水沐槿走向朱颜醉,缓缓地抬起骨节分明的右手,覆上朱颜醉的天灵盖,朱颜醉害怕地看着他,突然一阵剧痛传来,这种痛撕心裂肺,痛入骨髓,仿佛将她整个人撕裂一般。
水沐槿的手缓缓地移开,那种尖锐的疼痛几乎抽去朱颜醉的大半条命,她身子一滩倒在地上,然后听到水沐槿的话,嘴角微微地向上翘起。
“我水沐槿一生只这一个徒弟。”说完便拂袖离去。
朱颜醉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远,忍着剧痛向他离去的方向爬去,右手在向前在虚空中抓着,仿佛这样就能像以前一样抓住师父的袖子撒娇。
她用手肘撑着地,努力地向外爬行,鲜血从她口中溢出,艰难地发出声音:“师父……师父,信我,我……我没有。师……父,求……你。”
段晨阳几人连忙上前扶起她,轻柔地尽量不碰痛她。
“还不快将她送去噬意井!”杨熹看着水沐槿就那样离去,心中有丝不满,但是看此刻的朱颜醉伤得如此重,便也作罢,吩咐着弟子将朱颜醉送走。
“师父,让徒儿送师妹去罢。”段晨阳扑通一声跪下,乞求地看着杨熹。
“罢了,你带几个弟子一起去吧,免得天下人说我未央薄情。”杨熹说完也拂袖离去。
杨熹走后,孙雪影表情悲伤地对段晨阳说道:“晨阳师兄,以前我跟小师妹之前有好多误会,我真的觉得很对不起她,让我送小师妹一起去吧。”
段晨阳没有说话,只是俯身抱起了朱颜醉,朝外走去,算是默认了。
几人御剑来到了噬意井,几名弟子都建议将朱颜醉直接扔下去,段晨阳厉眼瞪着他们道:“好歹是同门,你们怎可如此心狠?”
“她是魔界妖孽,还杀害同门弟子,她是魔头!”其中一名弟子说得义愤填膺,看着朱颜醉的眼神仿佛想直接杀了她。
“你们亲眼见她杀人了?”段晨阳听了他们的话,也是怒气中烧,愤愤地质问他们。
“没……没有,可是,是仙尊定的罪。”
“那你们就不要下去!”孙雪影佯装生气地道。
段晨阳不再说话,抱着朱颜醉一跃跳到井下,孙雪影紧随其后。
朱颜醉痛苦地闭着眼睛,虽然痛到神识模糊,却依旧将几人的对话听入耳中。
连晨阳师兄都能相信她,师父为什么就不信呢?自己身上有毒,师父一早就知道,之前什么都没问,现在只相信自己的前半句话,认定自己是来盗取神器的吗?
还是信了他们的话,执意认定自己杀害同门越狱出逃呢?
师父……师父,徒儿就这么不被你信任吗?在你心中,徒儿就是那样的人吗?你从前对徒儿的好,对徒儿的关心都是假的吗?还是你已经在炼心池旁将你的冷心绝情练就得更甚一层?
她在心中不断地呐喊,无数委屈化成热泪倾泻而出。
三人来到井下,井下现在是一片雨林,到处潮湿闷热,段晨阳将朱颜醉放下靠在一颗榕树边。
孙雪影见势也上前,轻轻地安抚着她的背,看似在安慰,实则在段晨阳都不注意的时候,手缓缓到了她要背处,指尖的银光一闪,狠狠地断了她的脊椎骨。
朱颜醉“啊”的一声身子又瘫软下来,痛得额头直冒冷汗,泪水和着血水一起流落,全身抽搐不止。
“小师妹,还是很痛吗?你忍忍,再忍忍就好了。”段晨阳以为是方才仙尊下手太重,疼痛还在延续。却也没有注意到孙雪影那阴狠狰狞的笑。
“晨阳师兄,谢……谢你,我好多了。”朱颜醉虚弱地说着,心中想着,师父好狠的心,下手如此重,自己到现在还是剧痛不断。
“小师妹,你以后一个人在这里,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孙雪影语气悲哀,似乎要滴出泪来。
朱颜醉没有理她,她不是圣人,做不到没有成恨,也不是笨蛋,在她几次三番害自己之后还去相信她鳄鱼的眼泪。
“晨阳师兄,你……你们快回去吧,不……然,掌门师伯又……又要迁怒了。”
段晨阳一步三回头地离去,心中始终不放心。看在孙雪影眼中,妒忌得几乎喷出火来,暗自悔恨刚才下手太轻了。
在这个地方朱颜醉内心是恐惧的,惊慌的,可是她不敢连累晨阳师兄,心中强撑着信念,师父会想通的,师父会来放了自己的,一定要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