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地开口。
“师父,醉儿帮您上药可好?”说着眼泪漂泊而下,别的女子哭泣都是梨花带雨,惹人怜爱,可是她却能够哭得山崩地裂,毫无形象。
水沐槿看着她,清冷的表情因为她的哭泣而有丝动容,可是却也只是一闪而过。
“男女授受不亲,你我虽是师徒,却也要避嫌的。为师的伤已好全,你不必担心。”说着又闭上双眼。
“师父……”还想说什么,可是话卡在喉间,她只能嚎啕得更加惊天地泣鬼神,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去吧。”水沐槿终究没有再说什么,淡淡地吩咐她离去。
接下来的几日,水沐槿更是冷淡,整日整夜地呆在炼心池,朱颜醉把饭菜端去,他也不吃。
终于到了下山的日子,朱颜醉早早地起身,收拾妥当便见窗外水沐槿站在那一片梨树下,手持一柄长剑。朱颜醉迅速奔向屋外:“师父,您可好些了吗?”还担心着他的伤势,师父虽是仙身,可是看师父苍白的脸色,那40鞭想也是重伤了他的吧。
“不碍。此番你下山,定要多加小心,切不可任性胡为。”朱颜醉虽然懂事,可免不了任性顽皮,他淡淡地吩咐道。
“是,师父,醉儿记住了。”虽然能下山历练让她很兴奋,因为自从来到这个世界,除了跟唐若书上未央的那几日,便不曾见识这古代的繁荣。她是有着孩子般的心性的,总免不了想着新鲜。
可是想到要有整整半个月见不到师父,心里又有点舍不得。
“你还没有自己的佩剑,这蓝渊与你也有缘,今后便跟着你吧。”水沐槿将剑递给她。
朱颜醉惊喜地瞪大眼睛,这果然就是当日她在绛云阁握住的那柄剑,对这柄剑她有着莫名的喜爱。当日他们冤枉她偷剑,又罚她擅闯禁地,可是如今师父却又将剑送给了她。
“师父,我没有要偷剑。”她没有伸手接过,试图跟师父解释。
“为师知道。”水沐槿淡然道出的话却像一个炸弹让朱颜醉瞬间暴走。
“师父知道还罚我?!”她大叫。
“为师是罚你任性胡为,擅闯禁地。”他这个徒儿的顽劣他是清楚的。
“那是孙雪影骗我进去的。”她脱口而出。
“自己任性胡闹还嫁祸别人?”水沐槿的口气有点生硬。
朱颜醉见他生气,便不再纠缠这个问题,虽然委屈师父不信自己,可是过去的事便也算了。师父现在送她蓝渊剑,说明师父还是疼她的,这么想着,心中的委屈也减少了。
“徒儿以后不敢了。”伸手接过蓝渊剑,便一步三回头地御剑下山了。剑身通体散着蓝光,将她真个人罩住,只觉得自己好似与这剑融为了一体。
水沐槿见此,轻轻吐出一口气,转身向着炼心池走去。
朱颜醉停在远处看着他远去的身影,现在自己就要下山半个月之久,师父也没有一丝不舍。心想师父为何总是这么若即若离,那么高高在上的寒玉一般的人会对她笑,会责备她,她觉得师父是关心自己的。那样几不可见的笑让她如飞蛾扑火般一头栽进去。
可是眨眼之间却又被他身上发出的冷淡寒气冻住。她的性格大条而绚烂,虽然以前受过伤受过痛,可是她还是对生活对人生充满热情充满感恩。师父清心寡欲,性格淡漠孤僻,这样的他对自己笑,教导自己,甚至为自己受刑,已经让她感动万分。
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泛起丝丝心疼,别人看来清冉尊上高高在上,清冷孤傲,可是她却看到了他的孤单落寞,虽然连他自己也不曾发觉。于是心想着以后一定要用她的温暖守护师父。
此时的朱颜醉哪里知道水沐槿的心里其实一直在挣扎,不稳的情绪只能借助炼心池平复。炼心池可以助人修行,却也如它的名字“炼心”,能使人绝情寡欲。
千年的教条已经让他习惯无情,现如今这样的心神变动只让他觉得害怕甚至可耻,于是更加压抑自己。当年师父临终遗言,他的责任是整个天下苍生,所以他心系天下,大爱苍生,千年来始终守着冰心一片,寒骨一身,能让他的心起波澜的只有天下苍生。
可是如今,苍生以外的事情居然也牵动了他的心,怎能不让他恐慌。炼心池旁的修炼让他回复了原本的心境,朱颜醉之于他也不过是苍生的一部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