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辣辣的疼痛中,陈胜利听见一个混混吆喝:“别人钻我们老大裆时,都是跪着,就你小子鸡贼,还想趴着?腚撅得这么高,想放屁熏死哥几个啊?给我们跪起来!”
陈胜利怒了,他们想怎样?钻裆就算了,还要跪着钻,那不成心折腾陈胜利吗?陈胜利眼眶一红,手就伸到口袋里,握住水果刀把,大拇指压在刀脊上,因为陈胜利曾经听混夜店的一个黑-道大哥说那样才有劲,要不就靠一把水果刀的话,刀刃太短,捅不到内脏,最多能破皮流点血。
陈胜利信他的话,因为据说他真杀过人,靠家里使钱判了个无期徒刑,又保外就医混出了监狱,在他们这片很有名。
“你想要她完完整整出去吗?”黄毛点燃一根烟,冲陈胜利吐俩烟圈,咧嘴笑了。
一提到雅婷,陈胜利的手又缩了回来,按在地上,憋屈的瞥了黄毛一眼,陈胜利感觉他好像知道了陈胜利的死穴,所以句句不离雅婷,想像猫戏耗子一样玩死陈胜利。
但陈胜利能咋样?
趴下脑袋,陈胜利双膝跪地,嘴唇哆嗦着往前挪,周围都是混混们大笑的表情,没人能看见陈胜利的表情,但陈胜利从大理石瓷砖的反光中,清清楚楚看见一张狰狞的脸,然后泪水就吧嗒掉下来,把那张脸模糊了,陈胜利哭了。
“哈哈,看不出来你这个小内保还是个情种,快点钻,说不准小美人一感动就以身相许呢,我们也算是功德圆满,给你俩做个媒呢。”黄毛得意洋洋的说。
一群混混都在瞎起哄,有人趁机踹陈胜利屁股。
陈胜利半个屁也没放,脑子里一片浑浑噩噩,快手快脚的,麻利钻过去。
钻裆本身倒也没啥,只要卸下那些自尊,就跟正常人钻床底找手机没两样,陈胜利这样自陈胜利安慰,很快钻完,然后就站起来,红着眼瞪向黄毛,再也懒得看那群混混半眼,一把抓住雅婷的手,往包间外冲。
你们一群狗娘养的给老子等着,这句话差点脱口而出,但最终卡在喉咙间,又咽回去。
陈胜利不敢撂狠话,也不想再跟那些粉碎自己自尊的杂种啰嗦,只能跑出去,躲回自己的租房里,一个人舔舐伤疤,就像一只王八缩回壳里。反正自己死皮赖脸,睡一觉就都忘了,照样跟那些酒肉朋友嘻嘻哈哈,就是……雅婷怕是再也不会拿正眼瞧他了,想到这陈胜利有点心酸,这件事做得吃力不讨好,都怪他自己豁不出去,又瞻前顾后,婆婆妈妈的。
“等等!”
黄毛忽然懒洋洋的张嘴,举起那支中华烟,指向门口。
那些混混就是一群狗腿子,黄毛说啥就干啥,唰,他们就都蹿到门口,把包房门堵得结结实实,把陈胜利和雅婷拦回去。
“你们说话不算话,不是男人!”雅婷先恼了,她从口袋里掏出一罐防狼喷雾,那想必就是她敢在夜店做小蜜蜂的依仗,或者说,就是一种劝自己做工的心理安慰,毕竟夜店的“狼”都是衣冠楚楚的,真发飙起来,靠那点喷雾屁用没有。
果然,一个混混劈手就把那玩意抢走,撂在地上,一脚踩扁,顿时辣椒水的呛鼻怪味儿传来,挺难受的。
但那东西得往人眼里喷才有效。
“小美人性子真烈啊,性子糯软的我特么还硬不起来呢,今晚我真的是非骑你不可了!”黄毛那家伙越众而出,在混混们的众星拱月中,大摇大摆,慢腾腾走到陈胜利俩面前。
陈胜利一把将雅婷推到身后,挡在她面前,怒气冲冲地问:“我们可是已经说好了,你想干嘛?你也是有头有脸的人,骗俺一个保安有意思吗?往后在这条街,你的名字就臭了,值得吗?”
陈胜利清楚自己说话没啥分量,但他是那群混混的头儿,混黑道的都讲究一个“信义”,如果黄毛说话不当话,那他那些手下非得把他瞧扁了不行。
黄毛嘿嘿一笑,好像看穿了陈胜利那点小伎俩,或者干脆就没把陈胜利的话当一回事,一抬手,在陈胜利脑门上磕磕烟灰,烫得陈胜利龇牙咧嘴,但没敢多说话,只能拿眼瞪着他,陈胜利也知道那眼神很色厉内荏。
“我这人说话,从来一口唾沫一个钉。”黄毛开口了,轻蔑的扫陈胜利一眼,又朝着陈胜利吐两口烟,然后指指所有混混,说,“我刚才怎么说的?让你钻她得罪的人的裤裆,对不对?”
陈胜利说是。
但陈胜利万万没想到,黄毛根本就在拿陈胜利逗开心,他接着说:“她得罪了陈胜利们所有人,所以,就请劳烦小内保你辛苦下,把我所有的哥们的裤裆全部都钻一遍,然后,我没二话,保准拍板让你俩走,怎样?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啊,我可是是君子,不骗小人。”
说完,黄毛把那根抽完的烟摔陈胜利面前,一脚踩熄,掏出zippo打火机,手下的一个混混很识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