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兵三千里袭击戎族敕勒营地——”此事是李文通最得意战事之一,提起来洋洋得意,却并不令人生厌。众人开始奉承,却被其双手一压,制止众人说话。
“那次运气不错,将士用命,还算成功。”何止成功,两万骑军攻破十七座营寨,杀敌三万,自身损失不到三千,算是大胜。
“那些营寨中,救出一万多奴隶,其中杂胡六千被元帅另行安置;还有四千汉民,三千多回归汉地,剩下一千多无家可归者,被我安置在城外新军营。他们与戎人负有血海深仇,皆愿从军;可惜大多整村整县被屠,身份难以证明无法入籍,所以——”李文通此话一出,颜子卿好感顿生。
且不说帮颜子卿的忙,光是安置那一千汉民一事,就显出李文通的仁慈和胸怀。明知道这是李文通的示好,甚至是收买,颜子卿却愿意吞下这个诱饵。至于说受了李文通好处,将来如何如何,那是将来之事。将来,谁又知道将来?
“又是杂胡又是汉奴,小心点,别哪天自乱阵脚、后院起火,被戎人捉了去,当成兔儿爷养着,那就乐呵了!”伍云易说完,周围安静得能落苍蝇,不是众人不想笑,是在看颜子卿作何反应。伍云易瞪着看眼看颜子卿,一副:来啊,来扁我的表情。以过往战绩,语鹂楼楼内的人全上,伍云易感觉自己也有信心搞定。
李文通有点想掐死他——若是扁的过的话。
“那呼延赞就是个现成的蠢蛋,”伍云易边说边看颜子卿,边给自己倒满酒。“为了战功,放着好好的中郎将不做,跑去冲锋;实力强打赢也算英雄,偏偏让人截了胡,连锅端,死的那个叫——”一张嘴巴巴的……
“是不是轮到我讲笑话了!?”颜子卿一句话,终于止住了伍云易没完没了的找事。所有人视线都移了过来,“从前有个包子,走在路上觉得饿了,就把自己吃了。”
……
“完了!不好笑?”颜子卿也没笑,“那再讲一个:从前有个人长的像洋葱,走着走着就哭了!”
……
“我不适合讲笑话!来个好笑的诗,以前师傅们做的,记不住全了,只有残句,念多少,算多少!”颜子卿这么一说,语鹂楼的小娘们眼睛一亮,有人赶紧拿出笔墨。就伍云易一脸懵逼:就这样还没冲上来打架,这颜子卿是属乌龟的?
“《送伍二郎长恨歌》”名字一出,众人大惊看向伍云易。
“戎王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伍家有儿名云易,养在深闺人未识。”第一句一出,伍云易眉毛跳了跳,众人满面不解。
“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念得一半,众人反应过来,顿时笑弯了腰。这首诗明显讲的就是一个倾国倾城女子,被选为宫妃陪侍君王的事,改成伍二郎,连倒酒的小娘们都笑喷了。
“晋阳战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戎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把女人换成男人,还是两个男人的故事,这得有多缠绵婉欢,惊起众人多少遐想!?只有伍云易,已经绿了脸,拳头握得嘎嘣响。
“风吹仙袂飘飖举,犹似霓裳羽衣舞。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说完,颜子卿起身朝众人一揖,目光炯炯看着伍云易。
这具身体底子太薄,锻炼一年外加几次身体强化,也勉强在力量上不太吃亏而已。若是骑马拿枪互相怼,颜子卿是绝对不敢的,训练不够那是送死;站在地上拿刀剑互砍,闭上绝路倒也可以;在徒手情况下比试自由搏击和关节技,前世的特战队长不惧任何人特别是伍云易这种以力量为主、不太灵活的马上战将,颜子卿觉得没有问题。
“伍兄,祝你和戎王: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
“绝你耶耶!——”伍云易早就气红了眼,掀开酒桌,甩开拳头朝颜子卿面门奔来。
“大家都是世族子弟人,伍兄你这是——好吧,其实我也想揍你!——”
“砰!——嘣!——”
……
一炷香之后,大殿之上,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