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呼延赞也陷入苦战,冲击势头被阻,和单大一个阵列。
“噗嗤!——”再次往前一冲,单大一杆长枪扎进了两名戎人尸体,无法再持,只能丢到一边,拔出腰间重剑,朝戎军第四个阵列冲去。呼延赞由领头反倒成为了跟班,跟在单大身后和颜子卿并列前进,眼中全是赞赏和佩服,既是赞赏单大、单二兄弟俩的英勇和强横,也是羡慕颜子卿这样的世家福气。当然,对于颜子卿沉着冷静施放号令,他也是非常满意,自己手下突出,与有荣焉。
“九宫阵!”连冲三阵,时间耗去不少。颜子卿环顾四周,五十余人的阵列,分成三排,人数并没有减少多少,损失不大。但现在颜子卿怕的不是冲不破戎阵,而是冲的太快,友军跟不上,孤军杀入敌阵,实在不明智。不过眼下情况还好,没有怕死之人,呼延赞也指挥大旗靠拢,一千余人紧紧跟随在颜子卿形成的骑军三角之后。
“继续冲,第四阵!——”九宫阵点亮,单大等人感觉体力稍稍下滑,力量、速度明显不如方才。没有人疑惑,也没时间疑惑,都认为是冲击三阵后,体力耗费缘故。听到颜子卿命令,二话不说,朝第四阵冲去。
“还不死!——”单二一声爆喝,一刀劈死一名戎狗,浑身血红,宛如一个杀神一般,配合自己兄长,劈开戎军阵列。几颗人头高高飞起,戎军大阵第四阵,破。
“咚!——咚!——咚!——”汉军大营内,战鼓响起,全面出击号令发出,所有步骑跟随骑兵压上,随着骑兵破开的口子,朝戎族中军大营涌去。若是天上有一只眼睛就能看到,汉军就像一只斧头,戎阵就似一块破布,随着斧刃的前进,破布缓缓变成两块,不再相连,各自为战。
“第六阵!——给我死”随着单二又一声怒吼,一名戎族被劈下战马。抬头看去,对面戎族大军竟已变得稀稀薄薄,明显,快要杀破阵列。但长时间的冲锋,也快耗光单二体力,还冲不冲击,他也拿不定主意,掉头朝身后的颜子卿看去。
“冲!——杀出去”颜子卿也别无选择。身后跟随的一千余骑兵,如今只剩下五百人,但现在不是心痛伤亡的时候,与其掉头回去,还不如撕开敌阵,把戎军分割开来,那样汉军步军能发挥最大能效,给戎族最大杀伤。
感受下身体体能,一咬牙,“冲!杀出去!——”说完,一夹马腹,冲到单大单二中间,和单家兄弟一起,带领麾下一屯和呼延赞剩余的骑兵,朝最后一个阵列冲去,“八卦阵!”这个时候节省体力已毫无意义,只要能冲出去,耗光也在所不惜。
“杀啊!——冲——”看到颜子卿带头,颜家子弟再无迟疑,跟在颜子卿身后,提着重剑,朝前方戎狗挥去,颜子卿一屯战力仿佛倍增,一个冲刺,戎军第七阵,也是最后一阵,破!
“破阵了!”颜子卿冲出戎阵的瞬间,只感觉浑身一震,一张七星图案闪烁在背后,身体涌出阵阵暖流,上次斩杀马匪之后的感觉再次出现,之前的疲劳和无力一扫而空,重生了一般。
“破阵了!——”单二一声大吼,颜家子弟一声大吼,呼延赞所在军剩余军士一阵大吼,五百余人的声音震破天际。军前破阵,是骑军的最高荣誉。一方骑军被另一方骑军破阵切割,同样的敌人一切两半,那是不可抹杀的耻辱,军阵之上,这样的羞辱,几年也很难发生一次。
“破阵了!——”汉军大阵听到之后,整个步军方阵也响起山呼海啸般大吼,破阵之功和阵前斗将、夺旗一样,都是军人不可多得的荣誉,这样的事情只要亲身经历一次,足以吹嘘一生。
戎军大阵被破,其结果如山崩一般。骑兵一旦首尾不能相顾,被分散包围,只能各自为战之时,等待的就只有败仗……
汉军主帅大帐。
“大帅,此战我军战损六千七百五十三人,其中步卒四千三百二十九,骑卒二千四百二十四人;另外,还有重伤一千五百三十人,轻伤三千五百三十余人;马匹损失三千八百余匹,弓弩箭矢损失……;俘获戎军骑兵一千三百余人,没有伤兵……;俘获马匹两千一百余匹……”
“将校军官呢?”伍祐面带愁色。此战胜了,但也胜的很惨烈,这一串串数字,代表的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中郎将战死两名,校尉战死五人,曲长战死九人,队率战死六十三人……;中郎将受伤三人,校尉受伤……”军司马说话声音越来越小,里面好些人和他都认识,有的还同一天从军,来自同一家乡,甚至是同姓之人。念完名单,送到伍祐身前,低头不语。
“下去吧!——”伍祐叹口气,几十年从军生涯,这样的事发生过无数次,桌上的名单,重愈千斤。“立功名单尽快拿出,该提拔的提拔,该补缺的补缺!”
“喏!——”军司马低头退出,大帐之内只留伍祐一人,油灯闪烁,寂静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