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
他从杨婧桌子被拍烂就知道了,可一直在等,想要等她像第一位病人那样来找他询问办法,核对可行办法。
可等了半响,就是不见人来,只好自己送上门看看。
想着,薛让怨怼的看了杨婧的背影一眼。
想他从医这么多年,何尝被人如此轻怠过?
更别说对方还只是个小小女子!
真是过份!
杨婧也不管他,从容将银针排开,一一沾酒烧热后放在一旁。
薛让牢骚归牢骚,心中却是很满意她才排针第三次不过,手法就已经这样熟练了。
不愧是他看中的人。
“你已经找到救治办法了吗?”薛让冷不丁问了一句,当着朱大娘这个病患的面,可谓是丝毫不给她面子。
杨婧没有抬头,“嗯,你要听吗?”
薛让脸色很不好,这是什么口气,倒好像是自己求着她一样,“我若不听,你就不怕办法不灵,把人给弄死了吗?”
朱大娘跟着倒吸一口凉气,看向杨婧。
“你想方设法给我弄这么多病人来,不就是想让我练手吗?”
薛让脸色更不好了。
“谁说……”话才一出口,站在门内的两个丫鬟眼神怪异的看了他一眼。
该死,怎么就让这丫头知道了呢!
“我要用银针封住她的穴道,用刀割掉肿瘤,你觉得呢?”杨婧的话让薛让一秒钟变换上正经脸,“你考虑过没有,假若肿块被割破,这东西万一,我是说万一是连着颈动脉,你想过后果吗?”
“你看这个肿瘤的位置,与颈动脉相差有一段距离,这书上说你有一种可以快速生肌止血的药,佰草灵。”
薛让张着嘴,“你!你知道这药多珍贵吗?平日里就算是皇太后请我去宫里,我也不见得舍得拿出来用!你居然,居然让我!”
一边说,他一边转过身在屋子走了几步,“你是想气死我吗你!”
“在医者面前,难道不应该是众生皆平等吗?”她反问。
薛让气得破口大骂,“那是出家人念的信念!管我们医者什么事!”
“可所谓医者,不为悬壶济世,不为百姓除病,那还有何用?”
朱大娘屏住呼吸,她不敢说话,害怕自己一说话,旁侧的男子便会拒绝了杨婧为她治疗的机会。
跟皇太后比,她朱大娘又算得了什么?
“很多时候其实就是这样,你说世人求医却不心诚敬你,所以你便先救人再杀人,可在病人面前,主动权往往都是掌握在医者的手中,你救或是不救,往往就在自己的一念之间。你既然生了怜悯之心,救了他,那边是你自己的选择,与他何关?你若是狠得下心来不救,那边是他自己的造化,又与你何关?”
杨婧的声音不大,说出的话却句句掷地有声。
薛让怔怔看着她,目光有些出神,像是在投过这具年轻的身体,企图想要看到身体背后的灵魂。
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完毕了。
她捏起刀,用湿透的热毛巾擦了擦手心涌出的汗,眼神坚定看向朱大娘。
“朱大娘,你应该听到我刚才说的话了?我只问你一遍,这东西你是割还是不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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