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婧正想问她是如何结识的。
妇人又道:“桓王派我到临安,企图说服你娘与你爹和离。”
“什么?”她“刷”地站起身来,“你认识桓王?”
妇人也从座位上起身,表情为难道:“他是我的前夫。”
“……”
杨婧颓然落座,咬牙定了定心神,“难怪你会对我娘的事如此清楚。”
“你娘待我如同姐妹,我虽一心想要说服于她,却最终不得不感念于她对你父亲的感情,也是那时候,你母亲下定决定要带着你爹和你一起躲避于山林僻野,想要一家人团聚的过日子。”
“可是,你爹生意上屡屡受挫,加之外面的流言一日胜过一日,就连你外祖母家也多次派人来说,最终…你爹爹选择了自裁……”妇人摸了摸泪,“你娘也就随你爹而去了。”
故事听完,杨婧有些怔忡。
不禁奇怪问:“那你呢?你不是桓王的人吗?又怎会在这儿荣亲王府里?”
妇人低了低头,“是他亲手将我送给了荣亲王。”
“畜生!”她猛地拍桌而起,转身就走。
妇人连忙跟在身后,想要拽住她的胳膊,“阿婧,你要冷静些,这些都是陈年往事了,都已经过去了,都是不重要的了。”
“不重要?如何会不重要?”眼泪簌簌往下掉,模糊了视线。
杨婧在小院里停下步,忽然抬袖抹去眼泪,“我很感激你今日告诉我真相,可是我觉得,这并不是全部。”
安安闻声赶来,笑嘻嘻地抱住杨婧的一只腿,“姐姐,吃饱了吗?我娘亲做的饭好不好吃呀?”
她冷漠一扫,安安险些跌倒,妇人连忙将其抱起。
随后,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偏院。
只剩安安稚嫩的声音飘散在空中,“娘亲,这个姐姐怎么了?”
“她没事,安安,姐姐会想明白的。”
杨婧一路冲出偏院,直到回到假山之中才反应过来,她努力地想要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可只要一想到妇人方才说的话,她便气得头疼欲裂,手指根根攥紧也无法冷静。
最后背靠着假山滑坐在地。
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一直以来想求得的真相竟是如此残酷?
原来,杨家和刘家,都是逼死娘的帮凶!
那她又何必大费周章,远从刘家将她娘的牌位请回呢?
杨家,根本不配。
他爹,也不配。
也许是因为从小陪在娘的身边长大,她小时候听娘说的那些有关于自己父亲伟岸而聪慧的故事,此刻就像风中的芦苇,越吹越远,再不可见。
虽不知妇人所说的话中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
但当年大体的来龙去脉,她也知晓了一二。
没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前,她心中一直觉得是刘家不对,为了声誉居然不惜舍弃自己的女儿,可刘家好歹在她娘死后接纳了牌位供奉在祠堂。
再看杨家的人?
杨婧眼中的泪水被冷意代替,更是没一个好东西。
她要回临安,把她娘留给她的一切都夺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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