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也没了以往的一丝不苟,披头散发的,看着有些像是个野人了。
她声音低了下来,“严公子,吃吧。”
甘狄嗤笑了一声,“他已经是药人了。”
“难道药人就不是人了?不需要吃喝来维持生命活动了吗?”穆凌落诘问道。
甘狄一顿,抿了抿唇,命令道,“接下来,吃。”
严流这才从善如流地接下,慢慢吞吞地开始吃,味同爵蜡。
甘狄冷笑了一声,“药人虽还需要进食,但是却已经没有味觉了,也算不得是什么真正的人了。”
“严二公子到底得罪了你们哪儿?你们竟是偏生要把他给做成药人?”穆凌落蹙眉,显然对他们这举动很是难认同。“便是严夫人寻上门来求,你们也不必以此来报复。”
甘狄垂眸,把玩着吃完后剩下的树枝,火光闪耀,在他脸上落下了明明灭灭不定的阴影。
就在穆凌落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就听得他冷冷淡淡地道。
“因为他的体质是最合适的。一旦要开战,药人是最必不可少的,特别是成功的药人。”
“开战?”穆凌落抓住了关键词。“成功?”
甘狄撇了撇唇角,仰起头,透过树的缝隙,望着天空零零星星的光点,他避轻就重,“他本就是个半成品,能不能成功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我现在可没精力去管,一旦失败,他就会成为游荡的行尸走肉。”
穆凌落从他冷清的语气里似是抓住了什么,但等到她去想的时候,却又立刻想不起来了。
“倾染到底想要做什么?”
甘狄闻言,斜睨了她一眼,轻轻地笑了起来,“你倒是有趣。”
“什么?”
“你和倾染很熟?”甘狄想了想,“是了,他教养过宿梓墨,想必你对他定然是不陌生的。那你可知,他手里有块麒麟黑玉?”
穆凌落倒是没想到,事到而今,竟然还能再听到这个名字,当初黑玉空间被倾染剥下后,这件事恐怕也就倾染,黎叔和她知道,便是宿梓墨都对此一无所知。
而且,她听甘狄提起倾染的语气毫无恭敬之意,不由微微垂下了头,顿了顿,点了点头,“知道。”
“哦?”甘狄眼眸一亮,刚要起身,却又缓缓靠了回去,“你怎知的?这块麒麟黑玉而今在何处?你可清楚?”
穆凌落扯了扯唇角,虽然甘狄掩藏得很好,但她却还是从他话语里听到了迫切。
没错,就是迫切。
她眸子灵动地转了转,她自是不会告知他那块黑玉当初叫倾染碾成了齑粉,此刻,她含糊道:“曾经有幸在国师府见过一回,是不是一块通体漆黑的玉牌子,没什么特别的标志。”
“没错,就是这个。”
“当初,我也就随口问了声,知是这个名字。我看国师爱不释手,想必是心爱之物。而今,国师叛逃,这般重要的东西,定然是是要随身携带的吧!”穆凌落垂着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