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的夜,纵是夏日,也有几分空旷高远。青灰色的天空偶尔划过几只归家的秃鹰,翅膀拂风,编织着寂静的夜曲。
青羊镇的灯火只剩下零星的几盏,其中一盏是属于青野楼的。
酒楼里已是客散酒残,只留下满堂的杯盘狼藉,宋春遥正一桌一桌地收拾。
妇人将碗碟放入一个竹桶,又擦拭了桌面。等到这些琐事忙活完了,已近深夜。
“玉儿,怎么还没回来”,宋春遥自言自语道,“难道是石头那孩子出了什么事?”
想到此处,她从柜台上取了一盏灯,走出了酒馆。
与青羊镇的安静不同,离青羊镇五里外的小重山山脚倒是显得格外热闹。
除去先前在青野楼歇脚的江湖人士,还有几队刚赶到此处的人马。
花和尚正坐在一堆篝火前,背上扛着那柄足有百斤重的降魔杵。
“花和尚,现在大伙都到了,你倒是给我们讲讲,怎么去那藏宝之地啊。”
花和尚望了望小重山山顶,脸上的神情变得不耐烦起来,“你小子急什么,说好了子时行动,还有半个时辰,给洒家乖乖等着。”
那人被花和尚披头盖脸地骂了一顿,脸色有些阴郁,但当下也不敢发作,只望着事后找回场子。
这一骂,倒是让原本有些骚动的局面又安静了下来。
小重山山顶,一个身着粉色长裙的女子长身而立,她左手握着一柄剑鞘雪白剑柄猩红的长剑。
“你终于从那酒楼里出来了。”女子朱唇轻启,山风吹开她胜似星瀑的长发。
女子的对面站着一个男人。男人身披紫袍,头上罩着一个穷奇面具,腰间别着一把刀。
“纳兰”,男子开口说道,“回去吧,此地是不能现世的。”
女子冷笑,“我不,我偏不。你张紫棠的话我信了半辈子,到头来呢?跟别的女人跑了,还有了个孩子。张紫棠,你可对得起我?”
女子不等男人分说,拔剑出鞘,随后快步跃起一剑递向面前男子,剑气如长龙般源源不绝,张紫棠侧身一撤,身子一绷,双指夹住剑锋,指尖汇聚的磅礴内力与女子的凌厉剑气一齐炸裂开来,二人所站之处方圆十丈内的草木全部被摧毁。
细微可见,有几滴血珠从男子指尖瞬间迸出,还未飘落到地上,已经结成冰晶。
张紫棠与女子换了一掌,又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若是摘下面具的话,可以看到张紫棠面色潮红,分明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素女三十六路飞仙剑,你已经修了十八路?”
“不错”,女子说道。
“素素,我不是与你说过,不要修炼此套剑法”,张紫棠的声音有些颤抖,其中似乎夹杂着一丝愤怒。
“张紫棠,你没资格命令我。”
这女子名叫纳兰素,她剑指张紫棠,“素女剑谱的下半册就藏在‘玄武秘宝’之中,今日你必须交出大门的钥匙。”
“素素,我知道我亏欠你,但我不能将此地的钥匙交给你”,张紫棠说道,“若是‘玄武秘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