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夕阳西下,楚牧修站在不远处的山头上,不由得眉头一皱,低头看着自己的王帐,看着自己来来去去的军队,楚牧修觉得这场仗是自己这么多年来打的最难的一仗;他抬头看了看那红了半边的天,想起了我,想起了我们的种种,他觉得对不起我,对不起我阿爹。
后来的这几天他们没叫人绑着我,他们还是把我关在帐子里,帐子外面有重兵把守。
我双手抱着自己坐在帐子外面,心里渐渐开始害怕起来,比以前要被卖到黑店做人肉包子还要害怕。我渴望楚牧修来救我又希望他不要来,要是他不来救我,那我肯定会被西凉人杀了或者是带回西凉,那我岂不是一辈子都回不去浣城了,一辈子都见不到他了?
我小心翼翼地打开一片帐帘,那夕阳的余光打在我脸上,让我觉得有些刺眼,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浣城的夕阳了。
边境地处北方,山气环绕,空气比浣城的好,这晚霞也比浣城的红比浣城的好看,看着看着我就想起了楚牧修,说不定此时此刻他也和我一样都在看着呢。可是想想他现在肯定为战事绞尽了脑汁,又哪里敢偷闲看夕阳呢。
我看着这半边天,多好看的傍晚啊!可是现在却一点点的变得污浊,接着昏暗,直到最后伸手不见五指……
从来我总觉得我和楚牧修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有他的抱负,有他的志向,可我整日游手好闲什么都不会,莽莽壮壮的只会给他拖后腿。但是我觉得只要我们好好的在一起,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想起当初那个天真的我,我只觉得可笑。我们就像是在雨中挣扎的雏鸟,我们的未来只能听天由命。可能真的只有等到身边人都离我们而去的时候,我们才知道自己原来有多么的自私。
第二天一大早,沈霖萧掀开帐子,我见他已经披上了铁甲战衣。我知道,一定是楚牧修来了,我心里到底是一震,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是我死?楚牧修死?还是沈霖萧死?
沈霖萧得意忘形地对我说:“你果然是个有用的棋子。”
我张开嘴巴喃喃自嘲:“棋子?”
是啊,我从来都是别人的棋子,这个利用完又轮到那个利用,我没有想过自己会活得那么悲惨。
沈霖萧绑着我的手押着我坐在马上,带着自己的军队浩浩荡荡的走到边境关外,天越的军队早就已经在那里等着了。我看见了千澈、陆槐,还有武德庆,没想到墨儿也跟来了,她看见了我张开嘴巴就要哭。我看了所有人,最后扫视了一眼楚牧修,他就坐在他们军队前面的马上,身后是千军万马,除了脸色有些困倦还是和当初一样威风凛凛,意气风发。他走的时候是隆冬,我们再见的时候是暖春。
我们都差不多半年没见了,这样的相遇是我意想不到的,就这样突然看他,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而他望我的眼神是那么苦楚,那么悲痛,可能是他觉得我可怜,可能是他觉得对不起我。
我做梦都想不到我们会以这样的局面再见面,再次见面的时候他站在天越那边,我站在西凉那边,好像我们始终要站在对立面。
楚牧修把视线转到沈霖萧身上,对着他喊,“沈霖萧,挟持一个女人算什么本身,你马上给我放人,有什么冲着我来!”
沈霖萧下马走到前面戏谑道:“熠王殿下要沉住气啊,只要天越降兵我西凉,我保证她毫发无损。”
“笑话,我天越泱泱大国岂能向你西凉降兵,我就算是死在战场上也不可能当逃兵!”
沈霖萧笑道:“好啊,有骨气!”
说完回头一把将我拉下马,把我拉到他的前面用长剑架在我的脖子上,“她的命现在可是握在我的手里,你若是不愿降兵那就等着替她收尸吧!”
我看见楚牧修的马往前走了几步,他是真的慌了,但我不想再挣扎了,我就像一个任由沈霖萧摆布的傀儡,我的命我早就不在乎了,即使今天死在这里我也没有什么不甘心的。
楚牧修身下的战马来来回回地走动,最后拔出剑指着沈霖萧,“你要是敢动她一根手指,我要你万劫不复,生不如死,让整个西凉给你陪葬!”
我从来没见过他生气到发狂的样子,即使是太傅死的时候也没有。听完他说的这句话,我心里突然间沉下来了,其实我知道他是真的爱我,可我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沈霖萧凑到我的耳边轻轻地说:“看来你很重要。”
我斜视了他一眼没有讲话。
“熠王殿下好大的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