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难掩疲惫,半晌后他才缓缓说道:“他这次回来的时间,还有陈俊邑受伤的时间,都太巧了。”
杜靖珩静了一瞬,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赫云琅看着他,“闻婧查过陈俊邑的病例,各方面也旁敲侧击地问过几个护士,”他似乎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措辞,“各方面看,都非常可疑。”
“你是说陈俊邑被车撞是自导自演?”
赫云琅不置可否,但杜靖珩看他的神情,和自己说的应该也差不太多。
“陈俊邑这个人我见过,以我多年看人的经验来说,她应该不会冒这种险。”
赫云琅勾了勾唇角,露出进门来第一个笑意,“你什么时候改行算命了?”
杜靖珩笑了声,没接茬。
赫云琅又说:“你这么说的话,我倒是还有个猜测,陈俊邑兴许做不出来这种事情,但如果她也是被算计进去的呢?”
杜靖珩笑容凝住,“那大飞可真就不是人了。”
赫云琅嗤笑一声。
“那年我就怀疑过他,只不过那件事情之后所有人都销声匿迹了,什么线索都没留下。我找不到证据,才让他在国外逍遥这么多年。”
杜靖珩递给赫云琅一根烟,并给他点上,随后也给自己点了一根,烟雾缭绕中,他静静说道:“但他现在回来了。”
“所以我不会再让他有机会逃走。”
杜靖珩微微一叹,没再说话,认真抽烟。
一根烟的时间过后,杜靖珩忽然问道:“你说沈子望和佟温柔,对他们来说,哪个比较有份量?”言罢又自问自答:“恐吓信和炸弹,一目了然了。”
赫云琅摁灭烟蒂的手微微僵住。
确实一目了然。
可如果,这就是个烟雾弹呢?
“你当年搞的他们溃不成军,现如今又卷入重来,肯定不扒你层皮不罢休了。”杜靖珩站起来,拍了拍西装裤子上的褶皱,又道,“我得走了,今天精神实在有点紧绷,得找几个人好好让我放松一下,刚才等你来,我都没敢叫小姐。”
言罢抬腿往门口走。
赫云琅在他离开前给了个真心实意的建议:“小心肾虚——”
杜靖珩没能走出这间屋子。
赫云琅的话尾音未落时,就只见杜靖珩原本向前的步子骤然后退,电光石火间,他悄悄握住了手边的那个玻璃烟灰缸。
然而下一秒他就立刻明白,这东西什么用都没有。
杜靖珩是被一把枪逼回来的,黑洞洞的枪口比着额头,退进来的时候,两个人都清楚听见了保险打开的声响。
赫云琅看清了拿枪的人,心头微微一凉。
居然是那个给他殷勤泊车的服务生!
服务生见赫云琅认出他来,歪着头微微一笑,“赫先生,你好。”
“你好。”赫云琅紧紧盯着他。
杜靖珩倒是很镇定,命悬一线还有心思开一句风流快活的玩笑,“琅哥,这玩意上一次这么指着我的时候,我还在跟人玩真人版spy呢!”
赫云琅瞥了他一眼,十分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