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疏影把早上拉进黑名单的电话号码又拉了出来。
这次用了整整一分钟,电话才被接通。
“纪云程,你太过分了!你为什么要让人泼油漆,就为了报复我吗?你这手段没品到极点了!”
卫疏影酣畅淋漓地骂了一通。
纪云程等她发完脾气,才气定神闲地说:“你欠了我的钱,这是事实。我不过讨债,有何不可?”
“我什么时候欠你钱——”
卫疏影脑海中灵光一闪,恰似一道天雷劈中,兴师问罪的态度立马就萎了。
“想起来了?”纪云程轻笑,语调轻松。
“那块江诗丹顿的表算不上太贵,不过也值一两百万,就算是转手,成交价也应该在百万以上。”
而她为了尽快脱手,只卖了二十万。
血亏,血亏啊!
卫疏影:“……”
她还想垂死挣扎一下:“你们有钱人在乎那点钱吗?”
“在乎。”纪云程回答得斩钉截铁。
顿了下,语带笑意地继续打击她:“更何况,不告而取是为偷。”
他虽然提到了偷,却只是吓唬她,并不会真把她送去警察局。
逗她玩的。
这可比逗猫棒有意思。
卫疏影却认真了。
她用了点哀求的语气,底气不足地跟他商量:“那我写个欠条,分期把钱还给你?我现在没那么多钱。”
“不用。”纪云程说。
卫疏影将信将疑。他有那么好心?
果然,他下一句:“小猫虽然败家,但我不会嫌弃你的。”
仿佛在说,我家的猫抓坏了沙发垫子,还能怎么办,宠着惯着吧。
卫疏影却无比难受,手臂上鸡皮疙瘩纷纷起立,内心抓狂。
她是个人,不是什么猫猫狗狗。
纪云程像对待宠物那样对待她,他到底怎么想的?
卫疏影咬着后槽牙:“那你想怎么办?”
“搬过来,跟我住。”
这才是目的所在。
在他看来,这是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提议。
他已经把卫疏影逼到走投无路,她还能去哪?
她只能瑟瑟发抖,听他的话。
卫疏影冷笑,讥讽:“我可不敢。谁知道你在家里放了什么变态的东西?我怕这是一条黄泉路。”
纪云程说:“最多只有一个铁笼子。”
铁笼子是什么鬼?卫疏影一愣,揪心地问:“那是什么?”
“你不听话,就把你关起来。总要有点惩罚措施吧。”纪云程理所当然地说。
卫疏影牙齿打颤。
他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他不觉得自己是个变态吗?
不管怎么样,她都不会搬去他家,羊入虎口这种蠢事她绝不会做!
“要我去接你么?现在是深夜,你孤身在外不安全。”纪云程温声细语地说。
呵呵,她一个杀手走夜路,不安全的是别人吧。
“用不着,我有去处。”她冷声说道。
纪云程没想到她到了这地步还要抵抗,不禁流露出一丝不满:“我保证你去任何一家酒店都会被赶出来。”
“我不去酒店,你失算了。”
卫疏影挂了电话,拨通另一个号码。
“疏影,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吗?”
汪水瞳打了个哈欠,语气懒散。
“水瞳,我现在无家可归了,你能收留我吗?”
汪水瞳住在一个二层小公寓里。
卫疏影打车过去,汪水瞳穿着睡衣站在门口等她,脸上敷着面膜,一脸困倦。
“疏影,你怎么搞得这么狼狈?”汪水瞳帮卫疏影放好行李。
卫疏影闷闷地说:“出了一点事情……我不想提。”
汪水瞳沉默了下,探究的眼神掠过她的脸,却不再追问。
“我给你腾出一间房,想住多久住多久。”
“谢谢你。”卫疏影感激不尽。
她暂且住了下来。
卫疏影早出晚归,汪水瞳则恰恰相反。大部分时候,她上夜班,小部分时候,才在家中过夜。
两人虽然生活在一起,却顾不上交流。
到第三天,卫疏影刚回来,就嗅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烟味。
地上的男士皮鞋。
一路零零散散的衣服,从门口到卧房。
轻掩的门扉内,似乎正在上演着一幕令人脸红心跳的场景。
卫疏影站在原地,进退两难。
汪水瞳告诉过她,她是一个被富二代包养的女人,这幢别墅就是他的。
但是卫疏影从来没有想过,会撞见他们办事。
尴尬。
她关门的声音惊动了室内的两人。
但只是稍稍停了片刻。
卫疏影:“……”
她第一次发现这栋房子的隔音如此之差,以至于她回到房间锁上门,都能听见那些奇怪的声音。
卫疏影翻遍所有抽屉,找到了一对耳塞戴上,这才放心睡去。
但是凌晨四点多,她就惊醒了。
不是噩梦,是春梦,但这春梦跟噩梦也相差无几,因为她梦到的对象是纪云程。
他抱着她,眼睛凶狠得像狮子,她整个人都如同漂在浪尖上,摇摇欲坠。
她哭着说不要。
纪云程皱着眉头说,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听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