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生活嘛。”卫疏影垂下了眼,乖巧地说。
汪水瞳收敛笑容,出神地说:“是啊。”
她打电话让过来砸店的人都散了。
正要走,卫疏影拿了两只口红。
“一只偏暖的木玫瑰色,一只经典款砖红色,特别适合您。送您了。”
汪水瞳接过口红,看她的胸牌,点了点头:“卫疏影,工号0312。好,我记住了。回头写表扬信给你。”
第二天卫疏影上班,同事纷纷笑脸相迎。
店长还奖励了她两千块钱。
不见杨秋玲的人影。
同事悄悄告诉她,她被发配到更冷清的分店去了。
那家店即将倒闭,她干不长久。
而汪水瞳从此经常来店里大肆采购,照顾她的生意。
两人竟成了朋友。
汪水瞳是个好相处的人,直爽率真,虽然有时言语粗俗,脾气暴躁,可实实在在是个热心肠。
这天,汪水瞳进店来,卫疏影迎接。
卫疏影发现她身边跟着一个小女孩。
汪水瞳耸了耸肩,无奈道:“她一个人在路边坐着,我问她‘小孩儿,你爸妈呢?’,她一句话不说。我要走,她就跟着我。”
“送警察局呀。”卫疏影道。
汪水瞳羞赧得脸蛋微红,轻声说:“疏影,我是做那个的,看到警察我腿软啊。所以我没办法,就把她带到你这里来了。”
她推了推小女孩的肩膀,把她推到卫疏影的面前。
“疏影,你有主意,你跟她聊,我真不会哄孩子。”
卫疏影哭笑不得。
她一个杀手,也不会哄孩子呀!
她蹲下来跟小女孩平视。
小姑娘大约四五岁,粉嫩的小脸如精雕玉琢,大眼睛长睫毛忽闪忽闪,有点怯生生好奇地看着她。
卫疏影沉吟。
这孩子一身名牌,雪纺连衣裙,脚上一双细带水晶凉鞋,养尊处优,像是一个小公主。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不理她。
“家住哪里?你跟谁一起出来的?”
不理她。
又问了几个问题,小女孩仍旧不回答。
卫疏影只好先让她坐在沙发上休息。毕竟外面天气热,店里开着空调。
她忙了一会儿,忽然看到那孩子望着玻璃窗外面,神情专注。
顺着她的视线,是一家冰淇淋店。
“想吃那个吗?”她轻声询问。
这次,小女孩小幅度地点了点头,目光里透露着渴望。不过,她的表情很快变得失落,又摇了摇头。
“没事,偶尔吃一次,大人不会骂你的。”
“可以吗?”小女孩终于开口,奶声奶气。
卫疏影点头,拉着她的手,买了盒哈根达斯回来。
她安置好小女孩:“一会儿店里不太忙了,我就带你去找警察,你在那里等家长接你好吗?”
黑黝黝的眼睛注视着她,孩子表现出几分依赖,软软地说:“姐姐。我有电话号码。”
她报了一串数字。
卫疏影立刻打给号码的主人。
三秒钟,电话接通。
那边响起一道慵懒的男性嗓音,很年轻:“喂?”
卫疏影严肃说:“您孩子在我们店里。”
“什么孩子?”男人不解。
卫疏影不免恨铁不成钢:“您这家长怎么当的?孩子丢了都不找?有没有责任心!”
“不是……”
卫疏影飞快地告知了地址:“快点来,孩子等急了!”
狠狠按下结束通话键。
就在她放下手机,二十分钟后,一辆保时捷停在店门口。
下来一个男人。
他穿着宽松的黑色短袖,风吹过来,薄薄的衣料贴合着身体,显出劲瘦的腰肢。
他淡淡地扫了眼店里,视线落在某处,微微一顿。
撩起长腿,闲庭信步地走进来。
小女孩站起身。
“宝儿,你自己跑出来的?”
声音清冷,淡漠,在这个炎热的夏季,就像从冰川雪原上盘旋而过的风。
熟悉的声音让卫疏影抬起了头,待看清来人时,她一脸的愕然,惊恐。
纪云程!
在天鹅酒店强了她的男人!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卫疏影后背生出细细的冷汗。
她下意识地放轻了呼吸,假装掉了东西,弯下腰让柜台挡住自己的身躯。
尽力减少存在感。
不要看过来,不要发现她。
然而。
她煎熬地蹲着,柜台响起两声敲击。
男人修长漂亮的手指搭在玻璃面上,映出清晰的倒影。
“好久不见。”纪云程说。
卫疏影眼前一黑。
天要亡她!
纪云程见她满脸都是冷汗,摇摇欲坠,忍不住含着点取笑的意味,明知故问:“就是你给我打的电话么?”
卫疏影默念,不是。
但小女孩出卖了她!
她天真地、甚至有几分献宝地说:“就是这个姐姐!她人可好啦,还给我买冰淇淋吃!”
卫疏影恨不得回到二十分钟前,掐死那个义正言辞的自己!她为什么要打那个电话,这分明是作茧自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