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
杨玦转身摸了摸她的头:“先前不是还说嗓子难受,太医让你少出声么,怎么一刻也忍不住。”
他面上罕见地露出了两分温柔之色。
寿春帝姬叹息道:“不让我出声,同杀了我有什么分别……”
杨玦无奈,揉乱了她的头发。
兄妹俩一前一后进了门。
外头骤然安静下来。
太微倚在柱子上,琢磨着杨玦方才那句“小野猫”——他一说出口,她就起了杀心。永定侯府那一日的赏花宴,如今想起来,还是背上发毛。
若非她运气好,真不一定能脱身。
她远远看一眼薛怀刃,无声地比口型:“账还算吗?”
薛怀刃咬了咬牙。
她就是故意的。
他掏出一枚铜钱,向前飞掷。小小的一个圆,去势快极,如流星若闪电,“夺”的一声,深深嵌入了木窗一角。
寂静的山间宅院,瞬间喧嚣起来。
窗子被霍然打开,自内探出一只手。
手指修长,指甲齐整,一看就是富贵人的手。
这手在窗棂上摸来摸去,终于摸到了那枚铜钱。两根手指头遂贴了上去,用力,再用力,试图将铜钱拔下来。
可不知是铜钱嵌得太深,还是手指无力,半天也不见铜钱动摇分毫。
于是窗后窸窸窣窣的,又探出了一个头。
“我的哥哥啊,你好端端地丢什么东西,万一伤着了人可怎么办!”杨玦仿佛是冷,吸吸鼻子,飞快放弃,将手缩了回去。
薛怀刃看着他,道:“山上冷,殿下回去吧。”
杨玦愣了一愣,旋即从窗子里翻身跳出来:“我不走!”
他摸了摸自己被冻得通红的耳朵,言不由衷地道:“我就喜欢这冷。”
然而薛怀刃认识他这么多年,这种话是真是假,一听便知。杨玦自己也知道骗不了人,当即扯出寿春帝姬来说:“寿春饿了,这宅子里怎么也没点吃的?”
屋子里的寿春帝姬听见他说自己,立马从窗子里钻出来道:“我何时叫过饿了?”
杨玦瞪她一眼。
她却像是没看见,扬声叫起太微来:“小五!小五你快进来暖和暖和!”
杨玦瞪着她的眼睛变得更大了。
他可并不待见祁太微。
那只小野猫当初可是想要杀他的。
可寿春显然十分待见她……
他唯一的妹妹,唯一在乎的亲人,想要的、喜欢的,他怎么能拦着。杨玦心里五味杂陈,不爽占了一多半。
寿春帝姬还在唤人。
太微很头大。
帝姬唤她,她怎么能当没听见?
她只好慢吞吞向前走,走到薛怀刃身旁时,忽然被他拉住了手。
太微瞥他一眼,抽回手来,还是继续往前去。
杨玦的眼神像是要吃人。
对他来说,薛怀刃喜欢她那叫有趣,可寿春要是也喜欢她,那就处处都讨厌了。他站在门外,盯着太微进了门,盯着寿春关上门,然后冷着脸望向薛怀刃。
薛怀刃笑了一笑:“殿下此刻下山,帝姬自然也就跟着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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