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有人让你来县衙,安排小秋将顾思卖出去?”苏酒儿紧张不安地望着贺木,生怕错过了贺木的动作。
贺木木然的望着苏酒儿,厚唇张了张,随即摇摇头。
“是不是有人让你来县衙?”
贺木摇摇头,生无可恋地跪在地上。
“你是自己想来看小秋的?”
提到小秋的名字,苏酒儿眼尖的瞧见贺木眼睛湿了,见他点了点头,心中这才了然。
贺木点点头。
“那有人安排小秋做事吗?”
贺木神色一顿,依然坚定地摇摇头。
一开始贺木点头摇头很果断,但是她最后问的那一句,贺木好像说谎了。
“带下去吧。”苏酒儿开口吩咐了一旁的管家,这才拿起手中的绣图,继续绣图。
“你怎么还绣花?”赵氏端了一碗莲子粥从小厨房出来,走到苏酒儿身边,将碗放在了石桌上,很是心疼地说道,“你就别绣图了,这东西太伤眼睛了。”
这些日子烦心事太多了,苏酒儿心里乱糟糟的,抬眼看了一眼赵氏,苍白无力地说道,“娘,我觉得我做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赵氏听苏酒儿这话倒是有些诧异,笑了笑,“怎么这么说?”
“相公出远门,他不在,我那会做什么都不敢做,生怕自己做错事情。”苏酒儿微垂着眼帘,声音带着几分无奈。
上一世,安家的主母是赵秀儿,管家大权自然也在赵秀儿手中。
那个时候苏酒儿觉得赵秀儿每天就是吃吃喝喝跟旁人说说话,也没做什么正经事,她就觉得管家是个很轻松的事情。
可是当她真的坐在县令夫人这个位置上,苏酒儿才明白,为什么成亲大家讲究门当户对了。
就算是她绣的图再好看,这管家的事情,她却是一窍不通的。
对于那些外人送的东西,苏酒儿让人全都记下来,收在了库房里,挨个给每家送了些别的东西。
也幸好她手里有些余钱,不然她还真还不起那个礼来。
“这有什么,不过就是管家,其实不难。”赵氏眉眼含笑地看着苏酒儿,轻声说道,“正好我在这儿,我教你。”
“若是我早点发现小秋的异常,说不定就不会出现今天这个局面。”苏酒儿微抿了一下唇,紧张的开口,“您说是不是?”
“就算是你早发现了小秋的异常,那也要将她打发了。”赵氏冷着脸,严肃地说道,“就连她那个哥哥,让捕头将他的案子审了,罪状也整理好,派人让顾峰起签个字,将人打发的远远的,让他永不踏入这里。”
苏酒儿知道从贺木的口中也问不出什么,了然的点点头。
“不过,”赵氏顿了顿,目光平静地望向苏酒儿,低声说道,“怕是他还没出县城,就已经死了。”
苏酒儿脸色一僵,随即唇角勾了起来,凑到赵氏耳边,悄声说了几句。
赵氏脸上的表情越发的柔和,点了点头,“正是这个道理,不光盯着他,还要盯着他的家人。”
“捕头已经做了。”苏酒儿说着,目光无意间扫到不远处的小夏身上,眉头微拧着,犹豫了下,“小夏该怎么处置?”
“她自然是失职,打几个板子就是了。”赵氏看了一眼院子里众人,低声说道,“他们每个人,你要知道他们心中想要什么。”
苏酒儿疑惑地望着赵氏,有些不解。
“后院比起咱们乡下复杂的多,你只有清楚他们每个人的来历,清楚他们的性格,还有他们想要什么,你使唤起来才顺手。”赵氏缓缓地为苏酒儿解释,“这后院中,要的就是这些有所求的人,你捏住了她们想要的,他们才会忠心。”
听赵氏这么说,苏酒儿觉得倒是这个道理,当初她将顾思收做义子,给顾思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这是朱嬷嬷最希望看到的。
就是因为她给了朱嬷嬷想要的,朱嬷嬷现在对她才这么忠心。
苏酒儿没有想到,误打误撞竟然得到了朱嬷嬷的忠心。
“那些无所求的人,或者你拿捏不住的人,就不要重用了。”赵氏见苏酒儿已经开始开窍了,缓缓笑了起来,“还有,出手要大方,平日里多准备些银子打赏,那样,他们才会老老实实的听你的话。”
苏酒儿总结了一下赵氏所说的,不过就是双方利益交换、各取所需罢了。
“你要学的还多着呢,”赵氏说着,拉了一下苏酒儿的衣摆,“看,那个粉色衣服丫头,我听人说,她经常去书房那儿转悠,打听顾峰的事情。”
苏酒儿就算是再迟钝,也听明白了赵氏的意思,脸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