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荣大概也敢的。”
江暮云嘴角的笑意一僵,特意的略过了石向荣不提,继续道:“更何况四郎才识不在我之下,虽然此时年少,但日后必定大有作为。我见贤思齐,自然想与四郎结交。”
“不敢当不敢当。”顾之棠前世等了多久都没等来他一句夸,此时心中便有些飘飘然,她轻咳一声,故作冷漠,“只是比你好那么一点点而已。”
江暮云沉默。
他没见过……这么会顺着杆子往上爬的人,一点也不谦虚。
院中安静了好一会儿,江暮云才若无其事的悠悠叹道:“我自小以来便是万众瞩目,我不否认,围在我身边的拥护者不少,只是身边花团锦簇的人多了,便看不清自己的面目,因为不管你做什么都是恭维之声。人人都在夸你,赞你,你说说,这不是很没意思?”
他这烦恼,这世上多少人盼都盼不来。如果这话让别人听见了,怕是要不舒服。不过顾之棠能理解他,因为她也曾众星拱月。
“四郎,我——”
“别别,别说了,你就说说你今天来这儿到底干什么来了?”
顾之棠忙打断他。
她一点也不想继续听江暮云表衷肠了。
顾之棠大概能理解他。
一个人被捧得太高,身上总是要承受一些压力的。只是她一点也不想当他的倾诉对象,只想与他保持距离。
因为聊天聊着聊着,容易聊出感情来。
顾之棠很不喜欢模糊界限,她一向爱恨分明。拎不清的时候是真的糊涂,犟得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清醒的时候也异常清醒,说什么都不为所动。
不巧,她此时很清醒。
大概是在别庄的那段日子,她把脑子里进的水都化为眼泪流出来,便清醒了。
江暮云微微一笑,道:“过几日,我邀请了一些同好举行诗会,来给四郎送拜帖。”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带着墨香的帖子,上头写着四个字:四郎亲启。
字迹苍劲有力,和他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张狂,肆意。
顾之棠瞥了一眼,收回目光,“没兴趣,不参加。”
江暮云似乎早就料想到她会如此说了,于是又从怀中掏出一张帖子,“若是诗会不喜欢,那便来一起赏画。”
“……不去。”
“啊……”江暮云道:“四郎真不给面子,那便来听我弹弹琴吧,以乐会友也是极好的。”
说着又递上一张帖子。
你到底准备了多少帖子?!
顾之棠愤愤把诗会那拜帖收了,“去诗会吧。”
“那其余便取消了吧。”
顾之棠忍无可忍,“你真无聊。”
“古来圣贤皆寂寞。寂寞罢了,找点事干。”
“……等你成为真的圣贤再寂寞吧。”顾之棠下了逐客令,“拜帖我收了,请走。”
江暮云说走就走,没有过多逗留。只是等他要走出院落的时候,便听顾之棠叫住他。
她面上有点复杂,忍了许久,终是忍不住开口了。
“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何事?”
“你是不是不爱女人,爱断袖?”
“我——”
顾之棠打断他:“我先说了!我只爱女人!不断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