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言善辩!”顾之棠一拂袖,面色憋得异常难看,“这世上想与你传点手足情深抵足而眠流言的人那么多,你若是个个都这么大度,岂不是天下尽是你的——”
她面色一僵,舌头几乎打结了才硬生生转个弯,道:“岂不是天下尽是你的好兄弟了?”
远的不说,就说那伏子昂,只要江暮云一句话,他再次自荐枕席也未可知。
伏子昂天天天江玉郎江玉郎的叫,该让江暮云见识他这一腔深情才对。顾之棠有些恶意的想。
江暮云讶然,悟了,“原来四郎想与我抵足而眠兄弟情深?”
“……告辞。”这话没法接了。
顾之棠觉得,这太学从里到外都歪了。
没进来以前,她是打死都想不到,这里头的学子这么八卦,还是认认真真的在八卦!
这都是什么人!
关键还不肯听人解释!一句话总是能曲解个十万八千里,顾之棠怀疑他们长的脑袋和耳朵和自己就不是一个样的!
呵,自作多情。
顾之棠轻轻冷哼,道:“不敢,你还是随我去解释解释吧。”
这美人恩,顾之棠是消受不起了。
江暮云眉头微皱,看着顾之棠简直在看负心汉一样,他轻问道:“四郎果真不喜我?你瞧我的眼睛里,总是带着煞气,灼灼似贼,不安好心。”
奇怪极了。
江暮云几乎要忍不住摸摸脸颊,看看他脸上是否凶神恶煞,吓了他。否则,怎么也不该是如此神色。
“谁要喜欢你啊?”顾之棠折扇指着他,忍无可忍,“我还嫌弃你败坏我的名誉呢!你谁啊谁乐意要跟你传那些乱七八糟的鬼东西?我爹听见了,必定要打断你的腿信不信?”
江暮云瞳孔微缩,嘴角一直挂着的笑容有瞬间的消逝。不过片刻后,他却轻轻一笑,面上一派悠然。
“四郎果真不喜我。我可是得罪过四郎?”
“闭嘴!谁准你叫四郎?”顾之棠勃然大怒,“小心我揍你!”
“那叫——之棠?阿棠?棠儿?”江暮云一脸头疼之色,“总不能叫之棠兄,你比我年幼。要不,你叫我一声好哥哥,我——”
“大胆!放肆!”
顾之棠面色绿了,“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脾气很暴躁?”还好哥哥?啊呸!也要看他配不配!
江暮云的话被打断,剩下的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见顾之棠弯腰从地面捡了块比人头大的石头,然后举过头顶,居然是踉跄朝他而来。
目标是——
他的脑袋。
江暮云没料想到她说干就干,只好频频后退。
两人你追我赶,在此处打了几个圈。这石头个头看着不大,但是却很沉。顾之棠举了这么一会儿,纤细的双手就开始打颤。
她恶狠狠瞪着江暮云,威胁道:“你到底要不要跟我去和你那些崇拜者解释清楚?你要是不去,胆敢破坏我的名誉,我就砸破你的脑袋!”
江暮云顿了很久,犹豫着,似乎在思考。
见他如此,顾之棠稍微把石头放下一些,歇息歇息。
此时,江暮云终于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