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信不是送给谢贵嫔的,便吩咐手底下的人跟去了。”
管他庾元规是为了当下之事也好,还是为了其它公事也好,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去和谢贵嫔联络,一切皆有萧映那边做安排,何况萧映前脚刚走,后脚他便悄悄的派人送出信去,此种做法,惹得尤校怀疑也并不意外。
不过眼下当务之急是要让萧映引火烧身,庾元规的事,谢徵一时间自也无暇分心,她只道:“庾元规的事暂且放一放,既已派了人跟着,有消息回禀了就是。”
“是,”尤校应了一声,谢徵又道:“你带人继续盯着临川王,不管他有没有动静,每隔半个时辰派人回来通报,但不要走侯府的正门进来,你叮嘱线人绕到后门走。”
正门毕竟太过引人注意,绕到后门总算谨慎些。
尤校行了拱手礼,应道:“是,属下这就回去!”他说完,正想将手上的空竹筒扔给玉枝,却在抬手之时怔了一下,怎么这竹筒的两个侧边都有一道划痕呢,像是曾被人切开后又粘上的,他两眼盯着开口处,仔细一瞧,方才确定这竹筒果然不简单。
“谢娘子,这竹筒内壁好像刻了字。”
尤校满脸惊诧,他说完,随即用匕首沿着竹筒侧边的划痕自上而下将其对半切开,而后果真见其中一半竹片的内壁刻了字,遂交于谢徵,谢徵接过一看,读道:“‘如有不测,可寻谢庄相助’……谢庄……”
“谢庄?”玉枝诧异道:“此人不是自号墨莲先生,只好风雅,不附权贵么?怎么背地里竟也同临川王有来往!”
谢徵似笑非笑,只回:“不过是仗着一门族亲,料到他不忍袖手旁观罢了,”听闻大司马府蒙难之时,时为昭仪的谢贵嫔,也曾寻求过谢庄的庇护,想来如今,又要故技重施了。
不过说起这位族叔,谢徵心目中只有欣赏,倒不曾有过别的看法,谢庄此人,性情孤高,恃才傲物,不染世俗,不交权贵,只沉迷于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是个真正的高雅之士。
“打着骨肉亲情的名号,为自己行方便,这样的事,谢贵嫔做的还少了?”
谢徵面带愠色,她只将竹片递给玉枝,便转身回屋,又不忘嘱咐:“信封缄好,暂且收着,竹筒自不必留了。”
玉枝答应了一声,她看了看竹片,又看了看信,而后才抬首看向仍站在台阶下的尤校,轻声道:“去吧,别忘了每隔半个时辰派人回来报信。”
“欸,”尤校点点头,这便退下了。
目送尤校走远,玉枝这才回屋,见谢徵正站在里屋窗前,双目空洞的望向窗外,她已悄然走近,只听谢徵一声叹息:“若不是她当初仗着自己是我的姑姑,擅作主张将我许给沈文和,便也不会有今日的是是非非了……”
玉枝未语,良久才道:“事已至此,娘子又何必感伤。”
谢徵低眉浅浅一笑,只当是暂且释然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