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娘子!”
桓陵也知萧赜这是在担心谢徵,如今这个节骨眼儿上,他自也不屑与谁争风吃醋,也没那心情和精力。
“德音小臂上有伤,殿下当心些。”
萧赜一听,赶紧将手松开些,小心翼翼的放下了,他见桓陵端着汤药站在旁边,却无起身让开的意思,反而伸手想接过汤药,言道:“孤来喂。”
喂药之事,桓陵自是不乐意答应的,他只道:“下官卧病在床之时,喂药起居,皆是德音亲自照料,如今德音伤病在身,喂药之事,下官也该亲力亲为才是。”
萧赜闻言,无话可说,只得起身让座,桓陵于是走来坐下,见玉枝还在一旁,就吩咐道:“玉枝,你去西院看看尤检。”
“是,”玉枝已然退下,桓陵这才拿调羹舀起汤药,一勺一勺的往谢徵口中送,好在谢徵昏迷之间还将这汤药喝下去了,要不然,桓陵还不知该如何是好呢。
玉枝走到屋外,叫陈庆之望见,于是追着问:“玉枝娘子,里头可是好了?”
“好了,”玉枝正往西跨院走,陈庆之又厚着脸皮问:“那我能进去看看郡主么?”
“县侯和太子都在里头,您若是想进去,可以试试,”言外之意,她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进去。
陈庆之愣住,望着玉枝走进西跨院推门进了间屋子,随后就折回到谢徵屋外,就是不敢进去,于是转来转去的,好久才趴在门上,脑袋伸进里头去探了探情况,桓陵正好喂完了药,便瞧见了他,于是唤:“陈中尉进来吧。”
闻言陈庆之欣喜,忙走进屋去,却也为了避嫌,不敢走进去看,只远远的站着,桓陵勉强的笑了笑,说道:“还要多谢陈中尉帮忙,替德音去请了太医令。”
“应该的,应该的,”陈庆之讪讪一笑,萧赜也道:“难得子云你对谢娘子如此上心。”
“下官与郡主相识不久,可也算是颇有交情吧,”他说罢,紧忙又问:“对了,郡主的伤,没什么大碍吧?”
桓陵轻叹不语,只为谢徵掖了掖薄被,萧赜更是沉默,陈庆之方知不妙,当即就问:“你们都不说话是……是什么意思?”
“只要今晚……德音,我只要你能熬过今晚……”桓陵握住谢徵冰冷的手,弯下腰来伏在床榻边沿,对着她的手哈了哈气,而后又轻轻的搓了搓,就在此时,鼻子陡然一酸,又忍不住落下几行热泪。
陈庆之不知何时亦红了眼眶,却又不想叫人看到,于是转身背过二人,说道:“郡主不会有事的,她同我有约定……约定要挑个好日子,认我做弟弟,她不会爽约的!”
他还谨记谢徵叮嘱,那个约定,只他们二人晓得,不可让旁人知道。
谢徵曾唤过他一声“弟弟”,他虽也清楚,她只是随口一叫,可在他心里,谢徵一直就是他的姐姐。
萧赜站在床边,心中甚是悲痛,谢徵在鸡鸣寺礼佛,这分明是积德行善之举,怎么偏偏就出了这种事情!他忽而蹙眉,难道又是顾家?
“子云,孤有话要问你,”萧赜忽将陈庆之带至外间,问道:“与谢娘子一同去鸡鸣寺礼佛的那两位县主,如今可还在寺里?又或是已经各回府邸了?”如今谢徵出了事,谅她们姊妹不敢再在鸡鸣寺呆下去了。
陈庆之回想一番,思忖道:“好像都回利阳县主府上了。”
萧赜闻言,一言不发再次火急火燎的走了出去,尹略坐在凉亭下小歇一刻,见萧赜走了,也连忙跟上。
二人走到府外,又快马加鞭赶往利阳县主府上,即李府,这利阳县主与新宁县主原本就是嫡亲姊妹,本家乃是济阳长孙氏,姐姐嫁了赵郡李氏,妹妹则嫁了弘农杨氏,正是杨鸣之与杨庚秀的母亲,听闻这位新宁县主自从白发人送黑发人后,原本的寡言少语就变成唯唯诺诺一声不吭了。
天色已晚,府门紧闭,萧赜情急之下只能敲门,却也等了许久才有个门房过来开门,睡眼惺忪的问:“谁呀,大晚上的来敲门!”
“孤是太子,有急事找两位县主。”
“太子?”这门房许是睡懵了,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的时候,赶紧将萧赜二人请进府去,又请二人到会客厅坐下,随后就去请了利阳县主和新宁县主来。
这两位亲眼看见谢徵被伤成那般,可是吓得不轻,偏偏萧赜又在这个时候找过来,是个人都知道,他必是为谢徵而来,二人不想惹祸上身,便唯唯诺诺,躲躲闪闪的。
二人行了礼,萧赜直言:“两位不必多礼,孤深夜叨扰,是有一事不明。”
“殿下请说,”开口的是利阳县主,而另一位则不敢言语,萧赜也不拐弯抹角,这便说道:“两位与衡阳郡主同在鸡鸣寺礼佛,想必也知道她遇刺之事,或者这样说,你们是亲眼看到她遇刺了,要不然,也不会连夜离开鸡鸣寺。
孤同衡阳郡主,一向交情匪浅,她如今重伤难治,孤自也不想她白受人欺,所以就想问问两位,可知道究竟是何人要置她于死地?”
果然一听及凶手身份,这两位就吓得脸色发白,手脚发软,利阳县主连连冲萧赜摇头,说道:“臣妇不知……不知凶手是何身份……”
新宁县主并不言语,却也紧跟着摇了摇头。
萧赜向来圆滑,这两位慌张又恐惧的神色,他一瞧便晓得,她们分明是知道凶手身份的!
他于是有意问:“是不是顾家?”
二人大惊失色,“噗通”两声跪地,利阳县主接连叩首,好像哀求一般说道:“臣妇不知……臣妇不知啊……”
而旁边的新宁县主则是直接伏首在地,既不说话,也不磕头。
萧赜见她们这般,自然就什么都明白了,他不由得攥了攥拳头,而后就倏的起身往外走,只留下一句:“多谢两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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