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下作的手段,是从哪个娼寮恩客身上学来的,方家也不嫌丢人么……”
皇后怒得酥‘胸’起伏,恨不能将眼前之人挫骨扬灰,她贝齿咬的咯咯响,随即笑容加深,显得妩媚非凡----“死到临头还要嘴硬……”
鞭影又起,血雾在殿中飞起,落得满地都是嫣红,檀香中‘混’合着腥甜的气息,满殿里浓氤弥漫,黑暗越发幽深,夜风吹得窗棂直响----这一夜风雨如晦,却是惊醒了谁的酣梦?
翠‘色’楼竹阁中,雪‘色’纱幔飘动,原本沉睡不醒的人仿佛遇到了什么梦魇,剧烈的打起颤来,全身都在‘乱’动,服‘侍’的婢‘女’惊呼一声,正要跑下楼,却听身后有人急问道:“这是怎么了?!”
宋麟一级一级登上木梯,本是满心沉重----宝锦身陷囹圄,若有不测,昏‘迷’沉睡的主上一旦醒来,他还有什么面目去见她?!
他正满腹心事,却听楼上一声惊呼,他三两步并作上楼,却见‘床’榻之上,主上正痛苦地低低呻‘吟’,好似浑身都在发颤。
宋麟心急如焚,一把纠住婢‘女’道:“这是怎么了?”
婢‘女’颤声道:“楼主一直安睡,从没有过这般情形!”
宋麟上前一探脉,也没发现什么不妥,只是主上仍是那般辗转颤抖,好似感受到莫大的痛苦,他心中一动,却想起主上十四岁时的一件事----
当时宝锦贪玩,一头栽倒在荆棘藤里,扎的满身都是刺,主上正在批奏章,却也仿佛有所感应,满身都觉得刺痛奇痒,寻来也看不出什么端倪,直到宝锦殿下的保母回来说起,才恍然大悟----妹妹身上的知觉,姐姐竟是感同身受!
难道是……他心中咯噔一沉,想起被囚的宝锦,心中更是不祥。
先前他不肯贸然去救,一则因主上正在恙中,二是不愿在风声正紧时折损势力,三是……
他闭上眼,想起皇帝对宝锦那眷恋深邃的目光,不由喃喃道:“我看他情根深重,根本不忍伤害宝锦,这才决定缓缓图之,却怎么竟会……?!”
他心中又惊又疑,正要召唤楼中人一聚----无论如何也不能放着宝锦不管,此时外间却跌跌撞撞跑来手下,喘息着道:“大人,宫中缇骑四出,满城搜捕可疑之人,楼中兄弟不知怎的,竟也损失好些!”
宋麟大惊,简直觉得匪夷所思----皇帝对辰楼的活动从来就是懵懂不察,却怎么会突然下手,既快且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