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会开始生,先给锦卿准备点东西吃,好好补充下体力,免得到生的时候没力气。
荷花年纪小,早就紧张的神无主了,此刻听到了汪祈昌的吩咐,连忙转身对躺在床上的锦卿说道:“夫人,我给你做碗鸡蛋羹!”
锦卿满头大汗,肚像抽筋一般疼的厉害,勉强点了点头,荷花立刻跑了出去。
接生婆也来了,熟练的掀开被看了看,又轻轻按了按锦卿的肚,谦恭的笑道:“夫人放心,产道还没开,还得个把个时辰才能生,夫人这会上疼先忍着,攒着力气留着生孩的时候用。”
汪祈昌表面上镇定,心里却是暗暗捏了一把汗,他给孕妇产妇诊脉的多了,没一个像今天这么上心这么担心的,到底是他手把手带出来的宝贝徒弟,半点不想发生意外。
想来想去,汪祈昌想到了一个人,转身去叫了下人过来,让他去了杏林院,请一个人过来帮忙。
荷花已经做好了鸡蛋羹,锦卿身下塞了一个枕头,软软的靠在床上,荷花小心的吹凉了,小口的喂着锦卿吃着。
汪祈昌突然皱眉道:“孟将军呢?”
锦卿推开了荷花的手,有气无力的说道:“在衙门呢,要到晚上才能回来。”
“去,赶快叫人把他叫回来,夫人生头胎,这么重要的事他哪能不在家?”汪祈昌吩咐道,心里老大不高兴的。
曹娘在接到汪祈昌派来的人后,立刻收拾了自己的小药箱,她在杏林院已经学习了大半年,主攻妇产科,已经出过不少次诊了,得知自己的恩人要生孩了,曹娘恨不得脚踩风火轮,飞到将军府去,就怕去晚了锦卿有个什么意外。
孟钧正在兵部同几个人核算今年的粮草和兵力布置,策划再搞几场雷声大雨点儿小的演习,给那些小国看看大唐的实力,然而这个时候却接到了下人的禀告,说是夫人要生了,惊的他愣在了当场,半天才缓过神来,手脚冰冷,连迈步都忘了怎么走了。
等孟钧回过神来到家的时候,站在院里都能听到锦卿的压低了声音的叫声。孟钧心里一急,没头没脑的就往里冲,被守在门口的嬷嬷给拦了下来。
“将军别急,您在外面守着就好,哪有男人进产房的道理?”嬷嬷看孟钧急的满头是汗,捂着嘴笑着,都说孟府夫妻两个感情深厚,果然不假。
孟钧焦急的皱着眉头,往里面又看了几眼,然而内室的房门用布帘遮着,半点看不到里面的情形,锦卿哀叫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像是一只手攥紧了孟钧的心脏,让他越来越害怕。
在边境的时候,他见过不少女人没有挺过生孩这道关,尤其是锦卿骨架小,身形纤细,岂不是更容易出问题?
孟钧站在院里,手足无措,来回踱了几步,心里的恐慌和烦闷无时无刻笼罩着他,就算是当年他重伤被送回京城,感染严重,躺在床上昏迷等死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害怕过。
如今他有了牵挂,万一锦卿有个什么好歹······孟钧不敢想象下去了,如果只剩下他一个人,要如何孤独的活在这个世上。
血色的夕阳照耀在院里,把整个将军府染上了一层红霞,然而看在孟钧眼里,却是刺目的红光,仿佛全是锦卿流出来的血一般,让他心惊肉跳,好不容易摇摇头醒过神来,心里一片冰凉,手脚都开始发抖了。
他是不相信神灵的,即便是前世死后灵魂穿越到了这里,他也不相信是神灵的作用,然而此时,他却不得不笃信起来,把他所知道的各路神灵都在心里默默的拜了一遍,好歹有一个灵验的不是?
汪祈昌看孟钧在院里走的焦躁,拉着他坐了下来,在院里摆了一盘棋,要孟钧陪着他下棋,省的他一直这么神无主的。
孟钧无法,只得坐下来,竖着耳朵听屋里的动静,锦卿每叫一声,他的心就揪一下,同时再心不在焉的落着。
这时,屋里传出来稳婆的叫声,“生了,生了!看到头了,夫人再加把劲啊!”
孟钧霍的站起了身,手攥成了拳头,双眼紧盯着产房的方向,太阳的余晖照在院里,也洒在了他紧张焦虑的脸庞上,渐渐的,太阳落了下去,最后一丝余晖也埋没进了黑暗,与此同时,一声婴儿的啼哭划破了院的宁静,回荡在每个焦急等待的人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