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如此直白,反倒令自己有些无所适从。
这就是自己一直在追寻的那个人吗?
要离心里闪过一丝怀疑,理想与现实的差异实在太大,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可是只要影婢在他身边,他的血就是热的,心就是欢快的,这种感觉他从未体会过。
有些滋味如同苦毒,一旦尝试便欲罢不能。
黎明的第一缕曙光降临大地,黑暗如潮水一般退去,可是疲惫却仍旧眷恋不去,栖霞公主蜷缩着身子靠在徐锐的肩膀上睡得昏昏沉沉,此刻她定然十分想念**宫里的温暖大床。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争吵的声音,接着便是拔刀和喝骂。
“怎么了?追兵杀过来了吗?”
栖霞公主被这阵争执吵醒,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望向徐锐。
“没关系,你好好休息,其他的事交给我便是。”
徐锐宠溺地摸了摸栖霞公主的脑袋。
栖霞公主点了点头,好似一只乖巧的小猫,翻了个身又渐渐睡去。
徐锐小心地把盖在栖霞公主身上的衣服压实,听着她的呼吸声渐渐平稳,这才站起身来朝喧闹处走去。
“给老子放开他,否则便别怪老子不客气!”
沙坑边,殷震南握着马刀,指着被五花大绑的夜叉,朝要离和影婢低吼到。
“当家的,救我,救我啊,他们要杀我,当家的!”
夜叉的右手被破布随意抱着,勉强止住了血,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地朝殷震南祈求。
殷震南最重义气,见兄弟被折磨成这副模样早已目眦欲裂,要不是知道要离的厉害,此刻手里的马刀怕是早就砍在他的脑袋上了。
“老子最后说一遍,放开他!”
殷震南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
可是要离和影婢却好似压根没有听见他的话,对近在咫尺的威胁视而不见。
殷震南心中暴怒,一咬牙就要上去拼命。
“殷老大且慢!”
就在这时,徐锐大喊一声,呼哧呼哧地跑了过来,满面谄笑地说:“殷老大,误会,一定是误会,大家患难一场,千万不要冲动啊!”
“误会?哼,他们伤了我兄弟不说,还把他抓了起来,这算哪门子的误会?!”
殷震南爆喝一声,不过顾及要离的生猛,终究还是停下了手来。
徐锐咧嘴一笑,朝要离和影婢拱手道:“不知二位为何要抓这位好汉?”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影婢挤眉弄眼。
要离瞟了徐锐一眼,不屑地偏过头,影婢却是心领神会,抛出那根竹管道:“他便是内奸,本想偷偷释放信号引来追兵,被我们当场擒住,人赃并获,还有什么话好讲?”
“不可能!”
殷震南闻言顿时怒斥摇头。
“殷老大,你也别如此武断,既然这位姑娘说夜叉好汉打算偷偷释放信号引来追兵,那咱们不妨确认一下这信号究竟是不是他的便是。”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一愣,夜叉的脸色却是微微一变。
“你要如何确定那东西究竟是不是他的?”
殷震南仍不放心,追问到。
徐锐捡起那根竹管,淡淡笑道:“这竹管里面装着一种东西叫做火药,这东西只有大魏军中才有。
而大魏军中的火药全部出自兵部的工厂,大都研磨得很细,不易密封,若是将这支竹管藏在身上,不可避免会有火药泄露出来。
所以只要将他的衣服放到火堆上烧一烧,若有火花闪烁便能证明他一直将这支竹管藏在身上。”
“火药乃军中机密,你怎会如此了解?”
夜叉闻言顿时大惊,下意识脱口惊呼。
话一出口,他忽然想到徐锐方才向影婢递过来的眼色,瞬间明白他便是影婢口中的少主,再联想到徐锐化名徐浪,脑中顿时划过一道闪电。
“原来你竟是他!”
夜叉先是一愣,随即忽然狂笑起来。
“夜叉,你在说什么?”
见此情景,殷震南如何不知夜叉果真便是内奸,可是夜叉跟了他数年,对他忠心耿耿,他实在不愿相信此事,到了这时依旧震惊不已。
然而夜叉却丝毫不理会殷震南,望向徐锐冷笑道:“没想到啊,原本以为只是一群漏网之鱼,却没想到竟真的钓上了一条大鱼。
到了现在也没什么好瞒的了,实话告诉你,出发之前我便已经给后队留下了暗号,从一开始你们的逃跑路线便清清楚楚。
经略大人的追兵天明便至,就算没有我的信号你们也别想逃掉,这次可是你自己撞到了枪口上,怪不得经略大人,徐兄弟!”
夜叉故意将徐兄弟三个字拖得很重,此话一出,众人顿时脸色一变,徐锐的也是双眼微微一眯。
就在这时,要离和徐锐同时双耳一动,皱起了眉头。
“有大队骑兵正在向这个方向赶来!”
要离冷漠地讲了一句。
徐锐自然也有所察觉,连忙转过身高声道:“敌袭,有敌袭,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