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另一种感觉。有些人远看很好,近看却担不起细琢,不过沈轶南例外,远看气质冷峻,近看是冷漠,特别这双眼睛,清泠泠的,带着身居高位的凉薄尖刻,让人不由退避三尺。
或许是喝过酒,或许是夜晚的气氛还行,我扔了烟,鬼使神差地说:“沈轶南,我对品源,如同你对乔小姐。我可以成全你们,你就不能成全我?”
沈轶南突然眸中带笑,嘲讽意味很甚:“你以为我是谁,任你想结婚就结婚,就想离婚就离婚?”
他突然凑近我,半眯着眼,“想从我手里拿点什么,我不知道你的胆量和能耐有多大。”
说罢,他扔掉手里那半截烟,一脚踩熄,而后回到车里。
我也跟着拉开副驾门坐进去,定定看着他侧脸,“沈轶南,你想要什么?“
“你想要品源,“他的手搭在方向盘上,忽而凌厉道:“那就用时慕来换。“
我没有一丝犹豫话就出口:“不可能。“
时慕科技是文家的根本,我哥文沅花了多少心血才有今日盛况,我岂会白白送给沈轶南。不管他是真的觊觎还是有意刁难,我都不会让他跟时慕扯上半点关系。
跟沈轶南这种人谈条件简直废话,哪有公平可言。我的酒气顿时醒了大半。
“那就没什么好谈了。下车!“沈轶南神情愈加清寒。
我用力甩上车门,他的车绝尘而去,引擎声响彻在空荡的街上,最后连车灯都消失不见。
这个点不管打车还是约车都很危险,我只有一个选择,打给叶轩。
要说叶轩这个助理,跟我这几年尽职尽责,从没让我失望过。等了十来分钟,他果真开着他的大众来接我了。
“文总,快上车。等会儿有暴雨。“
我瞄了眼黑沉沉的天,感叹跟沈轶南的脸色有一拼。
叶轩开得稍微比平时快,风吹得外头的树噗噗响,没一会儿果真下起雨来,等回到家门前,雨势大得跟天缺了口一样,天地瞬间连成一片。
“一时半会儿停不了,进来坐。”
叶轩跟我进屋,在沙发落座,掏出手机飞快打字。
我心不在焉地想,叶轩平常够忙的,又要管品源的事,又要顾着他母亲的病,负担肯定重。
我心随意动道:“叶轩,我是不是很久没给你加薪了?”
他正在打字的手顿了顿,脸上很平静,他说:“文总,不用了。我的待遇已经很好。“
“你母亲的病,需要帮忙吗?“我想在江城,沈轶南太太的身份还是好使的,找权威的专家不难。
叶轩缓声拒绝:“暂时不用。我,找到肾源了。但她并不想手术。“
找到了?我怔了怔。这笔开支定然不少。我暗暗打算,既然他不要涨薪,那我给他母亲送张卡吧,当是谢谢叶轩的鞍前马后。
雨下到零点才止住。
叶轩起身告辞,我送他出去,突然我和他的手机同时铃声大作,在这样萧瑟的深夜里突兀得吓人。
我和叶轩对视一眼,又各自接电话,然而内容却是同一个。今晚八点左右,网上出现一条视频,质疑某食品公司厂家的工人未经消毒,把手伸进半成品中作业。
原本这条视频激不起什么水花,可一小时后,好几个营销号同时转发,给品源戳上屎印子,网友被带了节奏,一时底下全是声讨品源的声音。
“回公司。”
叶轩正要上车,我喊住他,最后开了车库里蒙尘的飞度出门。
品源楼下聚集了大批媒体,好在换了车,我们得以顺利溜进去。
然而当我走进顶层的大会议室,正首的位置却坐着沈轶南,他朝我勾了勾唇,意味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