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羽觉得脸上有些刺痛,伸手一抹,擦下来两条透明的冰棱。韩松绫是被冻醒的,睁开眼看到南宫慕放大的脸吓得尖叫一声滚向一边:“你你你!怎么是你!”南宫慕被她吓醒,坐起身来淡然地解释,没有丝毫愧疚地神色:“一直都是我,只是你把我认成了大哥。”
“那你怎么不说?你就由着我认错啊?”韩松绫低头检查衣衫,发现只是睡乱了才放下心来,一双美眸瞪得南宫慕心里发慌,
“你跟踪我?”
“是。”南宫慕爽快地承认。
“为什么?”
“有人要杀你,不过我已经解决了。”南宫慕诚恳回答,唯恐她误会什么。
韩松绫的脑子里却是绕了好几道弯,又往后退了几步:“有人要杀我?那你为什么帮我?”
“你不要乱想。这是我欠大哥的,还在你身上也一样。再说你不是帮我治病吗?我理应报答你。”南宫慕站起身伸手想要牵她,却见她一直后退都要贴到岩壁上去了,不禁苦笑道:“你说雪停了带你回家,还不走?”韩松绫想到昏迷不醒的王君和焦急等自己带回解药的母后,一咬牙,抱着双臂跟了上去:“走吧!”二人前后脚离开,都没有发现地上长得跟石头有些不一样的烤马肉。
离王宫越近,韩松绫的心头就越紧张,连大婚时都不曾这般过。
“怎么了?不舒服?”南宫慕看出她的异样。
“没有……我……我害怕……”韩松绫搓了搓手有些尴尬。
“怕什么?”
“我答应过世子不乱跑的,结果一连几天不见人,他回宫知道消息许是会被我气疯。”南宫慕想起来那天下她在自己院子里拔草,拔到天黑等来世子的黑脸,不禁抿嘴一笑:“你跟大哥解释清楚就好。”
“只有这样了。”韩松绫不敢耽搁,趁着夜色摸去了勤华殿。守在殿外的玛瑙见世子妃回来了,赶紧让里面的人打开门。
徐氏等得不耐烦地在殿内晃来晃去直转圈,见到狼狈不堪的儿媳终于回来一下子没忍住,捂着嘴呜咽起来。
这个时候已经顾不得去安慰母后了,韩松绫接过之前让玛瑙准备好的几味药草,和着雪莲花瓣捣碎了喂到王君嘴里,又让婢子们脱下他的上衣,用二十四针灸手法扎在背部的重要督脉上。
二十四针,针针深浅不一。扎完最后一针,韩松绫已耗尽精力虚脱地倒在玛瑙怀里。
“松绫!”王后跑过去从玛瑙手里接过她,心疼地叫着她的名字,
“孩子,你怎么样?”韩松绫强撑起笑容摇摇头答无碍,最后还是忍不住将头埋在母后胸前呜咽起来:“母后,我想南宫羽了!”徐氏一下一下摸着韩松绫乱糟糟的头发,呢喃道:“王君醒了就好了,王君醒了,天就亮了……”韩松绫趴在王后怀里小憩了一会儿,待扎针的时间一到,身体好似被上了闹钟一样蓦然惊醒:“母后,该取针了!”徐氏被这突然站起身的孩子吓了一跳,这几日梦魇缠身,有时会出现短暂的幻觉,然而又得照顾王君,让她心力交瘁。
。每取一针,南宫翎的脸色就会白一分,等到二十四针全部取完,他的喉间喷出一口污血。
韩松绫扶着他躺下,总算是露出笑容:“母后,毒逼出来了,明日父君就会醒,我再写张方子,让玛瑙并着雪莲花瓣一起熬,五副药服完,余毒就会清了。”
“太好了太好了!玛瑙,待世子妃写完方子你就送她回去,这孩子怕是没休息好,路上晕倒了怎么办?”徐氏也难得地展开眉头轻笑。
“母后,我自己回去就是,万一被人发现我从勤华殿出来还是玛瑙护送的,说不得他们会误会我们在筹划什么阴谋。”韩松绫将药方递给玛瑙,同王后微微行了礼便偷摸着回了世子府。
凌翠听见动静从耳房过来,看见世子妃脏兮兮地躺在床上,又惊又喜:“世子妃,您可算是回来了!”
“凌翠你别吵,我都要困死了!”韩松绫捂着耳朵不想听到任何声音,拉过被子就呼呼呼地打起呼噜来。
“世子妃,您还未更衣呢!”凌翠推了推韩松绫,发现她的呼噜声更大了,轻叹一声只得作罢:算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回来了世子的脸就不会那么黑了……这几天他可真吓人!
世子接到秋瑜的通报,知道她同南宫慕一起回宫,没再多问,跨上马又去了直沽寨处理灾区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