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不好的预感。
“大哥愿意带你出门游玩,想必你们的感情很好。但是如果能再进一步,大哥只心系与你,我就不用担心槿仙了。”
闻言,我心中蓦然烦躁,“你们怎么都认为我和他的感情好?”
“因为你们的眼神啊,”二少爷说,“你看他的眼神,情意绵绵。大哥看你的眼神,缠绵悱恻,谁看了都觉得你们感情好。而且你们是夫妻啊,正儿八经的关系,嫂子,你不用害羞。”
你说不用害羞就能不害羞?情意绵绵,缠绵悱恻?这些词能乱用吗?我情意绵绵?那是害怕。他缠绵悱恻?那是在想鬼主意。
荒谬荒谬,把我和大少爷的关系想歪的人太荒谬了!
心中不断反驳着二少爷的话,心跳如擂鼓。
“二少爷,你还是离开吧,我要就寝了。”越想越乱,不能再想了。
“不行,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你不给我一个准话,我就不走了!”二少爷犯倔。
我闻言头疼,好话坏话说了一通,依旧劝不走他。
败下阵来,我斟酌着说辞,努力忽略过快的心跳,小声说:“按你们的看法,我和大少爷,感情还不错。”
一句话说的我臊的不行,被大少爷和有福听见了,可得说一句痴人做梦。二少爷得了所谓的准话,心满意足笑了笑,终于离开了我的房间。
我关上门,长叹一口气,将自己埋头进被子里。
手不经意间触碰都脸颊,烫的吓人。
“别想了,大少爷不会对我有情的!”我对自己说。
但如果他真的对我有情,会是怎样的?我不禁想起在药材村的日子,他会耐着性子给我解决所有的难题,还会拿着小锤子将家里坏掉的地方全都补好。能得到少爷的爱慕,当真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可惜,他心中只爱着思卿。思卿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能让大少爷恋恋不忘?
我胡思乱想着,慢慢入睡,进入了奇妙的梦境中。
梦中,大少爷一会儿穿着上好的华贵衣衫,拿着书在月下与二少爷吟诗作对。一会儿他又穿上了粗布麻衣,脸色苍白,笨手笨脚补着屋顶。
我在他身边,一会儿拉他的手,一会儿靠在他身上与他说话。他却好似看不到我,对我的动作完全没有反应。
画面一转,大少爷拿着血淋淋的刀站在洛家的大门前,浑身浸血,双目呆滞。府尹带着手持兵器的衙役前来捉拿他,我慌乱地拦着衙役,让他跑,他却毫无反应。
而后大少爷被五花大绑架在邢台上,刽子手锐利的刀割下他的血肉,场下围观众人传来叫好的呐喊声。我被吓傻了,不知所措。耳边回响着的除了痛快的叫好声,还有一个人抓心挠肺地哭喊声。
她在求身边的人救大少爷,我转身去找这个人,却诧异地发现苦苦哀求的人正是我。
邢台上大少爷皮肉皆被割去,只剩下一颗心脏在跳动。我心头一震,伸手去拦刽子手。一转眼间,被绑在型台上的人成了我。刽子手一刀刀割在我身上,痛不欲生。
而大少爷奄奄一息地躺在不远处,癫狂地看着我。仅剩下的完好的心脏一下下有力的跳动,鲜活又绝望。
大少爷嘴里呢喃着,“思卿。”
我恍然惊醒,被褥和身上早已被冷汗浸湿。
这个梦太可怕了,比我以前做过的恶梦可怕一百倍。仿佛亲身经历过,割肉之痛还在身上肆虐,我脑子一阵抽疼,几乎要裂开。
“大少奶奶,你没事吧?”绿苑焦急的声音响起。
房屋见亮,已经天亮了。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进来。”说完才发现嗓子哑的厉害,似乎曾声嘶力竭地嘶吼过。
绿苑走进屋,试探我额上的温度,给我擦汗,“大少奶奶身体是不是不舒服?”
我摇了摇头,说不出话。
静坐片刻,心跳渐渐平复。
“有水吗?”我问绿苑。
绿苑赶紧给我倒水,连喝三杯水嘴里才好受了些。
“快去请大夫!”有福慌乱的声音突然在院中响起,我心头一跳,梦中大少爷惨死的模样涌上眼前,顾不上此刻狼狈,穿上衣服就去看大少爷。
大少爷屋中,急得满头汗的有福手足无措。大少爷躺在床上,双眼紧闭,满身大汗。不像犯病,倒像是陷入了梦魇。
面对这情况,我和有福都无计可施。待下人领着大夫过来,正要扎针唤醒少爷,却见大少爷突然清醒,猛然坐了起来。
满身戾气,仿若刚从地狱逃出来的恶鬼。房中众人皆不敢动,直到大少爷回过神,单手扶额,嘶哑着声音说:“都出去。”
“是。”无人敢留下来,都走了出去。
大少爷已无事,有福怕叨扰他,挥退众人,“都走,都走!”
到我这里,我无视了他的瞪视,蹲在房门前,两眼直直看着眼前的地面。
我好像忘了些什么事,心里空落落的,没有生为人的实感。